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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诚】故事（中）
台诚AU，ABO插件有。慎入！
希望明天完结！希望没有中下！
6.
明台跟着大姐下楼的时候，明楼正在餐厅吃早。看着明台胡子拉碴满脸憔悴地在自己对面坐下，他冷眼看着大姐忙不迭地给这个弟弟拿碗筷盛粥吩咐阿香把保温的鸡汤拿出来，然后左哄右劝地让他吃饭。明楼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显得颇为不屑。忍不住厉声说道：“天天就是不学无术，不学无术。祖宗的家业要是交给你，我看不出半年就让你败光了。”
这样的场景经常出现在明家的餐桌上，要搁以往常明台一定像炮筒一点就着，可是今天却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眉眼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让明楼讶然而梗在喉咙里的责骂也说不出口，他装似无意地摊开报纸看向小弟的目光充满探究。
大弟和小弟的第一千零一次战争没有如约上演，这让明镜松了口气。她拿起干净的筷子给明台夹了两只小笼包然后把筷子硬塞给对方手里，颇为满意地看着明台开始扒拉着自己的碗碟，高兴地开口道：“今天就安静在家呆着吧，晚上咱们全家一起参加你明堂哥的生日会，听说他前个儿从法兰西回来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哩。”
然后转过头对汪曼春说：“你们夫妻今天下班也早些回来。”看着汪曼春应下，两个人又商量着送明堂什么礼物，左右都是拿不准主意：
“……我觉得洋行的那架古董钢琴不错，听说是奥地利一个音乐大师的物件。”
“他又不会弹，送那个也是放着实用意义不大。”明镜摇摇头。
“诶，那家洋行还有个古董……”
说话间明台三口两口塞完包子，把碗一推就站起来道：“我今天哪儿也不去。”说罢转身就要上楼。明镜和汪曼春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明楼的怒气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咣当——
明楼把瓷碗狠狠地放在桌子上，嚯地站起来：“你就这么没家教吗？小时候教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今天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这个样子挺好。”明台也急了，脖子一梗。
“真是个混帐东西。”明楼怒不可遏。
“就是个混蛋，我从来就是个混蛋。”明台反呛，眼里冒着火。
“我，我……”明楼被气得直哆嗦，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我今天，我今天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蛋。”说罢眼神往周围扫了扫就要去拿阿香打扫家具的鸡毛掸子。
明镜和汪曼春赶紧起身，明镜护住明台，而汪曼春则拉住明楼，气氛一时混乱。
“你们让开，都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揍他！不打不争气，不打不成材，就让他这么过一辈子吗？”
“那我就去死一死好不好。”明台被明镜护在身后大吼了一句。
啪——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就是暴跳如雷的明楼此刻也沉默起来。明台捂着自己的左脸看着浑身发抖的大姐，自知失言。“大，大姐。”明台嗫嚅地叫着。
“你…你给我回你的房间，好好反省。”明镜难得的拔高声音。
看着明台垂着头上楼的背影，明镜大口地喘着粗气，直到关门声响起才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小声哭泣，汪曼春赶紧甩开明楼坐到沙发上安慰大姐，明楼看着姐姐这样再想想楼上的那个小祖宗，他愤怒地扔掉鸡毛掸子，他实在是头疼得厉害。
7.
早上有了这么一出，明楼夫妻也不敢太晚回来，早早地就从办公厅出来回到了明家。而明台也知道今天早上是真真儿气着姐姐了，也不敢再忤逆姐姐，老实地穿好西装系好领结等在客厅。
明堂包下了希尔酒店的整个二层来为自己庆祝生日，明镜一家因着路上的突发情况，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明堂家的小厮在饭店门口等着，看见明镜一行来了忙不迭地去二楼叫老爷。
明堂急急忙忙地迎出来，看到站在明镜身侧的明台暗叫不好，情急之下说了句：“明台，你怎么来了？”
明台还未答话，明镜就有些不乐意了。虽然她还生着他的气也没给他好脸色，但是不代表别人就可以说明台。她一把拉过明台，有点不高兴地道：“明台心里敬重这个哥哥自会来，可不像明亭，亲哥哥的生日都不回来。”
“哎呀，镜妹，这是什么话。”明堂心道这是惹着这个妹妹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带着他们就往里走，他想着去包间应该好点吧。谁曾想——
“哟，这不是明董事长吗？”尖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明镜回头一看，是梁仲春。这梁仲春和明家也算渊源颇深，明梁两家人合作了几辈子，明家香的货头一定供给地是梁家的脂粉铺，而梁家的脂粉铺也一定是明家香的大主顾。只是到了明镜这一代，梁家的梁仲春实在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拖欠货款不说，还把次货当成明家香来卖。明镜一怒之下就拒绝了梁家的合作，梁仲春始终怀恨在心，奈何明家家大业大，明楼又在政府做官还娶了汪老将军的孙女，他始终做不了什么。
“梁老板好久不见了。”明镜淡淡地颌首。
“哎哟，明董事长是大忙人。见不得我们也是正常，但是啊这二位您得见见。”梁仲春一脸狡猾“王先生，王天风先生？这里这里！”
明镜一行人都好奇地朝那边望过去，然后全都怔愣在原地，明台也是，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人紧挽着另一个人的臂膀向他们走来而嘴角还噙着温柔的笑，然后淡淡开口：
“明董事长好，明长官好，汪科长好…明先生好。”周全的礼仪，礼貌的疏离。
王天风显然就没那么客套了，他的目光在一圈人中巡视一圈，然后对着明镜伸出手：
“听阿诚说过您，我可真要谢谢您对他的照顾。”说罢还拍了拍阿诚的手，暧昧而情深的模样。
哐当——
明小少爷突然摔门而去，让大厅里的人面面相觑。阿诚冷漠地朝明镜他们点点头，转身和王天风并肩离开。
8.
在座的人自阿诚和王天风一进来，就各自交头接耳挤眉弄眼。看到明家姐弟进来也是想瞧着热闹只是碍于明家在上海滩的地位不敢多有造次，如今看到这场景热闹的，就算惧怕明家姐弟的势力也按捺不住好奇，交流起来。
上海滩很大，可也很小。今天这在座的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然也都清楚明家的这些过往。明家三姐弟，长姐明镜是家族企业的掌舵人，二弟明楼在上海的政界呼风唤雨，下面一个小弟明台。还有一个阿诚，是明镜收养来的。
七年前，明诚突然离开明家不知所踪，而这明台听说被明楼揍到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而明镜从没有去看过他。谁都知道这明台是和明家二姐弟年龄差距很大，平时就是个心尖尖。这就很有意思了，大家看到的事实加上这些大户人家帮佣闲谈的似真似假的只言片语，就成了坊间的传闻——
这明小少爷肯定和这阿诚搞在一起了。
如今坊间传闻的主角都齐聚在这里，明小少爷明显的不悦和阿诚的冷漠，让大家觉得这里的事情肯定是不少。
大家的交头接耳在盥洗室的阿诚并不清楚，他只想洗完手赶紧和王天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咔哒，阿城拉开门就看到明楼站在外面，那模样分明是不容拒绝。
“阿诚，你这些年去哪里了？”阿诚跟着明楼进了这包间就看到明镜眼眶红红地站起来。
“明……”
“你还想叫我董事长？我们就这么生分了吗？”明镜说着就要哭起来。
“大姐，大哥，大嫂。”阿诚低垂着头。
明镜顺势拉过阿诚坐下来，踌躇半天然后开口“阿诚啊，那个，那个王先生。”
“是我先生，待我很好。他我陪他来上海处理生意纠纷，不日就离开上海。”
“阿诚啊，明家对不……”明镜刚要开口就被阿诚打断。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提。先生还在等我回去，我就先走了。”阿诚腾地站起来。
阿诚的手扶上门把就要拧开的时候又退回来，道：“大姐，大哥，大嫂，保重身体。”言毕对着怔愣的三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明镜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听阿香说小少爷已经回家了，都很是讶异。姐弟俩上楼一看原是明台在阿诚原来的屋子里睡熟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渍。明镜叹了一声，想在这里守着他却被明楼制止。
“大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明镜长叹一声，转身离开。留着明楼一人守着明台，明楼给明台掖好被角，听着他梦中低语着阿诚哥阿诚哥，也是长长一口气，他在心里叹道：明台呀，明台当年你那样伤害阿诚，如今这般放不下又是为何？阿诚已经开始新生活了，你也都放下吧。
9.
阿诚和王天风这边的形式并不好，甚至还有些剑拔弩张。王天风看着一回来就对他横眉冷目的战友，心虚地摸了摸下巴，终是开口：
“阿诚同志，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是有意忘记今天的舞会是明堂举办的。”
“那你就是故意的了？”阿诚冷哼一声。
“好吧，我承认。可是，你不是说你放下了么？”王天风话锋一转反将一军。
“放不放下这和行动没关系也不需要身为上司的您参与什么。”阿诚拎起西装准备回房然后又折返过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家的这些人和行动没关系。”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重庆军统的好几次行动都失败了，军统高层怀疑体制内有日本人的间谍。前段时间王天风截获了日本发给上海的电报，电报里说藤田芳政即日到沪，要南田洋子准备好汇报中国战场的情况。而南田洋子所在的特高课就是间谍组织，王天风确认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事实确实如此，南田的回复电报说长官要的东西就在海军俱乐部。
一曲舞曲终了，阿诚挽着南田走下舞池坐在旁边的卡座里。阿诚招手叫来侍应生捧起两个酒杯，递给南田一杯。然后举起红酒杯碰了下南田的酒杯，道：
“认识南田课长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没想到课长的舞也是无与伦比的精彩。”
“阿诚先生，真是说笑。我是个军人，怎么比得过这些能歌善舞的歌姬？”
“可是阿诚认为……”阿诚一步上前到南田面前，探过身子亲密到鼻尖要碰到鼻尖的距离低声道“穿着军服的南田课长最有魅力。”
南田洋子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手下着急忙慌地跑来，她神色一变跟阿诚打过招呼放下酒杯就匆忙离开。
南田一离开，阿诚就隐去唇边的笑意，冷漠地坐回卡座：如果他刚才没听错，那个日本兵说的是「新たなコマンド」这会是藤田下的新命令吗？会不会阻碍他们的行动？阿诚仔细思索着，虽然很麻烦但他还是决定先解决眼前的这个好了。
阿诚站起来理理袖口向走廊走去，然后闪身躲进了走廊尽头的拐角。
“你跟着我干什么？”阿诚对一路尾随他然后开始动张西望的明台厉声说道，几年的训练就算他一直和南田虚与委蛇他还是能察觉到明台一直在观察他跟随他。
“阿诚哥，你为什么跟那个日本女人走的那么近？”
“我好像没有什么告诉你的理由！”
“那可是日本人！”
“据我所知，明长官和日本人的交往也不少。”
“你……那个王天风呢！”
“这不是我需要向你报备的事情。”阿诚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
明台口气不善，阿诚却也见招拆招，明台句句打在棉花上。明台看着阿成离开的背影拳头狠狠地打在墙上。
10.
明台无精打采地推开百乐门的大门，这是自那次不愉快发生后的第五天，他天天来这百乐门等着，可就是再也不见阿诚哥。明台双手插着兜站在路中央看着百乐门的大门，他实在是搞不懂。
自阿诚哥回到上海来，他和王天风一起参加了很多晚宴，有商界名流的也有政府高官的。王天风给人的感觉是个做贸易的富商，但他却觉得这人绝对不简单。他和阿诚哥的关系绝对不如眼见这般琴瑟和鸣，不然那天阿诚哥为什么在舞厅和南田那个日本人这么亲密！他直觉这是王天风的指使。
明台突然一个激灵，他知道就算现在是新社会乾元坤泽和中庸都是平等的，但是坤泽受控于乾元却是无法更改的身体的本能。难道王天风逼迫阿诚哥？明台忽然就激动起来，他想赶紧找到阿诚哥，可是他在一瞬间又颓然起来，他找不到阿诚哥。
正在这郁闷的瞬间，明台发现一道身影闪进连旁边的巷子，好像是王天风！明台马上小跑着跟上却在巷子里跟丢了那人，他正欲回头看看却不想被人勒住了脖子，他即刻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在那人开口说话的瞬间镇定下来：这是，王天风。
“好小子，追我追到这里来了。”王天风看了看明台放开了对他的束缚。他今天探了探路却被一个伪军打伤了原本就负伤的肩膀，他强撑着跑到这里转眼就被这小子盯上了，看这种尾随还没有自觉的人，他突然理解阿诚为何行动不再去百乐门了，这小子还真让人操心，幸好他已经确信没有尾随的人了，不然……
“你受伤了？”明台看着自己手上的殷红色。
“……”王天风也不说话径直绕开明台准备离开却一下痛呼出声“嘶~”
原来明台顺势摁住了他受伤的肩膀——
“我送你去包扎，而你最好听我的。不然……我这手没轻没重。”
王天风心里暗骂这个小王八蛋和阿诚一样混蛋专打人七寸。
明台送王天风去了于曼丽实习的诊所，这丫头天天说自己学了护理可以救死扶伤了，那他就让她扶个伤。没想到差点成了负伤，小丫头刚出学校看到这血淋淋的景象差点晕过去。还是诊所的护士程锦云解了围。
“你这是枪伤，需要麻醉把子弹取出来，可是诊所很久没有麻醉剂了。”程锦云检查伤口道。
“这有什么费事，护士小姐，有刀和酒精还有毛巾，我自己剜出来便是。”说着便利索地拿毛巾堵住自己的嘴，拿酒精把刀消毒，动作娴熟地让那三人目瞪口呆。于曼丽忍不住尖叫，明台在她的高分贝噪音中烦躁地摇摇头，程锦云无心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人的打扮应该是个富贵人的打扮，可是怎么动作娴熟地像个受过特训的军人。真是奇怪~”
王天风给自己打好绷带穿好外套走到明台他们面前笑道：“谢谢各位的帮助，王某告辞。”
“等等。”明台抿着嘴走上前道“我要见明诚，立刻，马上，就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