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酱是整条街靓的仔吹爆🌈屁

【苏靖】你好,长苏。

【苏靖】你好,长苏。

*苏靖AU,有插件。

*有点狗血的一万字故事,内含剧情推动的第三者情节(正常),请谨慎食用。

 

所以啊,开始以为这个是负心汉,后来又觉得是那个背叛,最后却发现他们都是可怜人。

因为,那回不去的是,八年的时光啊。

 

梅长苏接到老班长电话的时候正在美国谈生意,电话里的聂峰健谈又风趣,完全不复当年的沉默寡言。老大哥先问了问他的境况,然后将话题扯到了经管班毕业十年的聚会上面。当时宫羽扬起手腕正朝他示意时间,他急于挂断电话去和美方的业务代表进行谈判,因而心思多半落在旁处没有专注在电话上,

“成,如果你要是在美国赶不回来也没事,毕竟生意重要嘛。”老大哥爽朗一笑,转而又似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我就说啊,这也算是毕业十年咱们班难得齐整的一次,不过以后也有机会。”

对方语毕就挂断了电话,换得梅长苏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边摆弄着手机,便接过宫羽手里的公文包,而对方腾出手来则直接给他整理领带穿上西装外套,动作间少了些下属的拘谨,多了些暧昧的亲昵,而梅长苏张开手臂犹如巨大的玩偶任对方穿戴,脑海里不断地在过一会儿要谈判的内容。

“我就说啊,这也算是毕业十年咱们班难得齐整的一次,不过以后也有机会。”不知怎的,这一句话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掉散,而他总算在第七遍的时候反应过来,难得的、齐齐整整。

“长……总经理,怎么了吗?”宫羽看着梅长苏猛地瞪大眼睛,然后如遭雷击似的连连后退,不由得有些疑问出声。

“没事,没事。”梅长苏好像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然后他自己系好了没有被宫羽系完的领带,“你去给公司打电话让蔺先生今天飞洛杉矶接替我们去和这边的公司继续接洽,然后去订两张回程的机票。”

他说完转身离开,径直地走进恰好开启的电梯,剩下宫羽一个人站在原地,她的手在半空停了半天,最后才慢慢落下。

 

聂大哥的电话打乱了梅长苏的所有计划,两厢权衡之后他只得选择了第三个方案,他必须在蔺晨明天下午到达之前把计划书编辑完成,之后剩下的谈判就交给对方也不至于影响太多。梅长苏把文件保存发送后,摘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刚想揉揉眉心就听见门铃响起。

“我知道你没吃多少东西,所以去买了蛋糕来。”宫羽站在门口扬了扬手里的提盒笑着说道。

“今天天生意谈成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她径直走进房间,把蛋糕的提盒和红酒酒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半跪着将茶几上原本的文件和电脑收拾好。宫羽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过来,低胸的包臀裙从梅长苏这边看来,真是一览无余的景色。男人手插着兜,站在后面然后稍稍地别开了头。

“长苏,今天的你真帅啊。大家都看你,我真的是太骄傲了呢。”宫羽转过身来将两支红酒杯的其中一支递到对方的手上,同时抿了一口红酒,看向对方的目光深深,而语气中是不无崇拜的痴迷。

“长苏,今天家里又打电话催我来了,你知道吗我最小的弟弟的孩子都快出生了。”碰杯之后她顺势钻进对方的怀里,手臂慢慢地抚上男人的脊背轻轻地喟叹一句,“他们说女孩子的青春等不起的。”

“等……明年春节我陪你回家,找叔叔阿姨商定我们的婚事。”良久,男人慢慢地回了一句,那大掌终是落在了她的腰际。

“真的吗?”宫羽欣喜地看过来,作势就要去亲对方的嘴角,可是却被对方堪堪躲过,

“你的手机在响……”


看,电话响了,这是什么蹩脚的理由。因为刚才外送来的蛋糕没有拿配套的餐具,而她又急于去找梅长苏所以才匆匆作罢。可是后来外卖的小哥转念一想对方不菲的小费,因而就有了这么去而又返的一幕,也恰恰拯救了那一触即发的场面。

如果亲吻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主动,那便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像她那唱惯了独角戏的爱情,是不是也就没有了什么存在的必要。宫羽裹着大衣站在酒店的大堂里终是忍不住地崩溃,她蹲下身埋住脑袋大哭,直到童言童语的声音响起:

“哇,DADDY,为什么小姐姐吃这么好吃的蛋糕还哭喔。”她顺着软糯的声音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正蹲着身体与她对视,四目相对的瞬间,小男孩鹿眼儿里的好奇慢慢被害羞所代替,然后他猛地站起来跑回去,躲在大人的身后向他张望。

“姐姐被沙子眯了眼,才会哭的。去,给她拿纸巾擦擦好吗?”那男人的声音隐在圣诞树后让她看得不真切,可那声音却是温柔得好像能融冰化水。

“姐姐,给你喔。DADDY牌的超人纸巾,BIU~”仿佛受到了鼓励,小孩子蹬蹬地又跑了回来,将纸巾递给对方笑眯眯地又说道:“DADDY说男孩子不能哭哭,所以TOMMY从来不哭的。可姐姐是女孩子,所以可以哭一下,但是哭哭难看哦。而且啊,我要跟你说一个秘密。”

“嗯?什么呢,小朋友?”宫羽被这鬼灵精的小孩儿逗得破涕为笑,忍不住再次蹲下身来在对方捂嘴巴的示意下凑近对方,

“这个蛋糕是我和DADDY最喜欢的喔,可是他总说小孩子吃甜食不好,上次是七岁半,下次要等到明年八岁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可是列答应我等DADDY回国后就带我去吃呀,嘿嘿嘿。”小孩子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露出小鬼头的笑容。

“那姐姐就恭喜你啦。”宫羽在可爱的孩子面前笑弯了眼,孩子可真是小天使。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飞机,晚安。

待小男孩和他的DADDY走远,宫羽下意识地看向手机屏幕,果然看到了梅长苏几分钟前传来的简讯,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是关心她的,虽然不是她想要的。宫羽在原地片刻敲下一行字,然后用手背拂去脸上的水光,匆匆走进电梯间。

 

—我已经准备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爱你哦。

梅长苏在收到宫羽的回复后,长舒一口气。他把手机随手扔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然后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爱你哦」是宫羽所有的简讯结尾,就算他从没有回复,对方却也一直固执地坚持着,痴心地付出着,企图或者根本就不奢望他的回应。

宫羽就像一面镜子,让他能看清楚之前的自己,是多么地如出一辙。固执坚持,痴心付出,可是他却又不能收不到回应。可是,回应到最后又变成了什么呢,他收到了不过是背叛,痛心和深深的绝望。所以啊,他扑哧一笑旋即点燃了一支烟,找不到自己爱的人就不如找个爱他的人。

“总经理,蔺先生好像不太愿意留下来处理和美方的谈判。”是日,熙熙攘攘的机场里宫羽将买来的热咖啡递给了梅长苏一杯,然后语带迟疑。

“没关系,那我们就尽快再飞回来。”梅长苏弯弯一笑,似乎并不在乎自己那个合伙人此刻是否在跳着脚地痛骂他自己。

“那,我们……”宫羽听到这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为何要把钱白白地扔给航空公司。

“因为我要带你去我的同学聚会啊。”梅长苏突然转过头看向对方笑道,“我曾经跟他们说过,要跟他们分享我的人生大事。结婚前,也该让他们见见你了……”他看着对方欢天喜地地扑进他的怀里,却眼神空洞地想起了那太过久远的事情。

“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们毕业就喝我和景琰的喜酒啊,然后一年就让你们喝我儿子的满月酒!”当时他告白成功的时候也曾这样地搂着脸近乎红透了的爱人意气风发,“要跟你们分享我所有的人生大事。”

可,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呐。萧景琰,这一次我绝对不重蹈你的覆辙。他暗自发誓道。

 

大学的同学聚会,就好像是另一场人生百味的社会舞台。将之中年,月供的房子,分期的车子,不能输在起跑线的孩子和裤兜里越来越薄的票子,然而这却也远没有旧情人相见的场景来得硝烟四起。对于大多数班级同学来讲,梅长苏和萧景琰那都是亲生的,谁亲谁不近一碗水端不平,那就是右手打左脸,疼。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眼看着腻腻呼呼的小情侣分道扬镳,一个如今成双成对一个却远走他乡,比起老班长对于毕业十年全班重聚的强烈夙愿,大多数的人心里还是有了比较。他们看着梅长苏挽着宫羽一个个地为她们介绍,面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之余,心底里不由得为萧景琰抱不平起来,

“你好,长苏。”可是谁都没想到,晚到的萧景琰首先打破了勉强维持的热络,他面向梅长苏伸出手,一句话说得也无风雨也无晴,同时无名指的银白色指环熠熠生辉。

“看,夏老师来啦。”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最终大家将注意力纷纷转向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还有沈老师和蔡老师。”

旧情人相见的画面就这么落幕,大家匆匆围过来,而原本在中央的萧景琰稍稍后退,转过身去与一旁的同学寒暄,确实没看到当人群涌过梅长苏轻轻地环住宫羽,这原本是他的专属。

“怎么了,臭丫头。你是有多不愿意看见我呀?”萧景琰端着酒杯看向自看见他就忍不住啜泣的霓凰忍不住调侃,而后者在看到他如此这般的时候更是禁不住地捂嘴哭出声来。

“诶,诶。你怎么了这是?”萧景琰终是手忙脚乱起来,他忙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塞到霓凰的手里。

“萧,萧景琰,我对不起你,我当时要是不告诉阿……”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小姐又怎么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给萧景琰道歉到泣不成声。

“诶,行了行了,什么对不起的啊~~”萧景琰笑眯眯地歪着头,看向远处的一对璧人“大家都挺好的,不就可以了嘛。”

“景琰!景琰呢?不是说景琰回来了吗?”远处的夏江突然想起什么来着似的看向梅长苏又环顾四周,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精神矍铄地扬声道,“景琰,人呢!”

“来了,来了。”萧景琰心里一惊,连忙和霓凰迈步走了进去。

 

和萧景琰将近八年后的见面就这样结束,在大戏落幕之后,他躲进汽车的后座失去了全部的气力,而对方却依然神采飞扬地和这个打招呼和那个拥抱告别。事业有成拥着美艳未婚妻的梅长苏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快意,反倒是孑然一身的萧景琰比他潇洒太多,而他在角落里仿若困兽,大力的动作只能伤害自己。

“走吧。”他扭过头去对着司机说道,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身侧的宫羽身上,“先送宫小姐回家。”

“长苏,我总觉得……你的那些同学们好奇怪呀。”就在车子开出后很久,宫羽依然在频频后顾,“他们好像好怕我和那位萧先生有过多的接触啊,那位萧先生和你有什么过节吗?”

“或许是你多心了吧,我和他……”隐在阴影里的梅长苏看不清楚表情,“不太熟,你也别多想啦,反正我们很快就去美国了,见也见不到。”他说着努力地攥住宫羽的手在心里暗道,反正再也不见。

 

可是,梅长苏到底还是没有和宫羽一起回到美国去,和萧景琰也并不是经此一面再也不见。原因还要从他们的老师夏江说起,他的昔年的小师弟言阙是廊州大学经管系的系主任,对方的院系从原先的学院拆开,和另外两个经济系组成了经管学院,因而就想起了老大哥这边。两个学院达成了兄弟学院,然后就有了这一周年的演讲庆典。

如今成为院长的夏江自是不愁桃李满天下,可是素来倔强如牛的老头子这次是决心把那两个冤家往在一起凑,当时在他课上死皮赖脸也要坐在一起的劲儿头哪里去了,落得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他想给两个人一个机会,就算不能和好说开了那也行啊。

梅长苏和萧景琰就这么成了廊州大学的演讲嘉宾,和对方一起陪着老师飞到廊州参加活动。那日的机场大厅,萧景琰眼见着老头子气哼哼地坐在一旁,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而后拿起老爷子的背包,检查对方的血压药和其他常备药。

“所以,你就这么着啊?”老头子气哼哼地杵着拐杖,瞥向了那边在依依惜别的有情人嘀咕一句,有什么可抱的这是。

“那您连只有我这个闲人和那个大老板不上班不用打卡这种理由都用出来了。”萧景琰说着把背包放下又言道:“那我还如何呢?”

哼,素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夏老师看了眼无欲无求的这个学生,又看了眼抱着宫羽恋恋不舍的那个学生,第一次有了些后悔。

 

临时定的航班,所以座位并不连排。原本三个人都不在一起坐,后来在飞机上萧景琰和夏江身旁的年轻人换了座位,便于在飞行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方便照顾。萧景琰和老师坐在中后排的右边,而梅长苏则坐在了前排的左边,三个人就这么飞到了廊州。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言阙真的是快要被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快要背过气去,他老早就吩咐言豫津给老友和两位得意门生安排饭店的房间。可是呢,这个臭小子却忘到了脑后,恰逢小城的旅游节,哪里都是爆满。他们好不容易才寻来了一处有空余的酒店,可是只有一间房。

“你说老哥你们山高水远地来一趟,这臭小子。”言阙看着躲避着他招呼的巴掌跑远的儿子回头叹气,“我把臭小子赶回学校你住我们家,正好咱老哥俩儿喝一杯。可是,你这俩学生……”

“那,就让他们凑合一夜。”夏江连头都没抬,迎向刚想打断他的萧景琰,又言道“反正这也不是大床房,是吧。”

反正也就是只有这一夜,萧景琰想要争辩的心也只得作罢,他看向那个明显看好戏的老爷子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行李袋拎进了房间。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看向后来跟进来的梅长苏,张了张嘴有些尴尬,

“我先出去,你……想着门卡。”

“好。”这是梅长苏八年之后跟他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话是那天晚上他回他“好啊,景琰。”

 

其实他们风雨兼程地赶过来也不过是因为参加一场讲座,比起梅长苏以成功者姿态的侃侃而谈,萧景琰深受美国文化的影响,他干脆脱掉风衣外套只穿着毛衣就上了主席台,顺道搬来一把椅子,以一种更加随意亲切和开放的姿态。他从美国社会对西方经济学的所受影响讲起,从学校的生活到进入职场打拼,偶尔会提起几句打工的生活,包括哪个州立图书馆的书借阅时间最划算。

“当然如果以后,你们去纽瑟芬的那一间,千万不要和他们提起Kingsley,因为他们特别讨厌这个人总是在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分钟还书。”萧景琰在满堂哄笑的声音中,自己也忍不住捂嘴偷笑。而梅长苏在后台的位置却默不说话,这是他不认识的萧景琰,独立得让他陌生。

这样的愣神直到演讲结束,几个人往学校的食堂走去。那里有院系里的几个主任还有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在那里设宴,夏江和言阙在前面走着说得热闹,诚然,今天他的这两个学生确实让他面上有光,而梅长苏和萧景琰只是在后面跟着。

“啊!不好意思!小心!”路过体院场的时候,突然有尖利的女声大喊一声,紧接着就是铛啷一声,走在外面的萧景琰只觉得被一股力量掰了回去,接着他的脑袋被人用大掌护住,似是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脸上,他仰起头愣愣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梅长苏,而对方也恰好看回了他。

“对不起啊,对不起。没有砸着你们吧?”一个略带急切的男声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个人循声回头望过去,发现是一个男生拉着一个快要急哭的女生跑了过来,“我在教她三步上篮,可是这家伙什么都不会。”男生说着宠溺地刮了刮女友的鼻头。

“没有关系,你们继续去练习吧。”或许是少年人的场景是太过相似的美好,总让萧景琰不愿意再回想起来,他匆匆摆手挥别了那一对儿有爱的小情侣。

“你啊,当年的三步上篮还真是差。要不是我求了蒙挚老师,你……”他刚想转过身就听到略带坏心眼儿的男音响起。

“你!”萧景琰被戳中心事那般瞪圆了眼睛,刚想发作却听到前面的夏老师终是除了声音,

“行啦,你们俩快跟上吧。别让长辈等着你们两个小的。”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是看好戏的模样。

 

梅长苏挂掉宫羽的电话从洗手间出来,正好萧景琰也刚挂掉了和美国的视讯通话。两个原先怎样粘在一起都不嫌多的人,如今在爱弥之后,只剩下说不出的尴尬。特别是一个人对往事怨怼,而对方却是一脸往事休要再提的模样。

“你儿子中文很好……”良久,他才说了这么一句。他和宫羽的电话早早挂断,可是却藏在卫生间不愿意出来,似乎提前走出来一步,对方的欢伦对他都是蚀骨的痛。

“从小听我说中文耳濡目染都习惯了……”萧景琰想起自己的儿子忍不住笑眼弯弯,

“如果按着那样算起来,他也应该有六岁了吧,是不是该上学了,像你……”梅长苏忍不住开始追问,他声音痛苦带着疲惫,原来和萧景琰那发了狠的怨怼都不做数。

“长苏,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萧景琰抬起头打断声音平静,“但是,我们都已经有了彼此的新生活,我不想打破。我先去洗澡了。”

萧景琰说着拿起整理袋起身,转身走向卫生间,留下梅长苏一个人在房间想大喊一声不公平。明明是萧景琰和他的学弟滚上了床被他撞个正着,可是却永远摆出大义凛然的模样劝他放下。而他在无数个夜里恨他入骨,却在对方面前卑微地可怜。

然而梅长苏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陷入悲天悯人的情绪时,萧景琰在卫生间被那浓烈的烟呛得捂住了口鼻,他看着那满满的烟蒂,手不自觉地扣上墙壁,生疼。

“哎,您好呀。”梅长苏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吊儿郎当的言豫津倚着门框,而后站定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啊,找人腾出来间房,要不您或者萧老师谁搬一下?”小伙子被他爹的鞋板吓得有些唯唯诺诺。

“算了,左右不过一个晚上,我们将就吧。”梅长苏说完就匆匆关上门,后来才想起连再见都没有跟对方说。

“嗯?怎么了?”梅长苏关上门的时候,萧景琰正好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有些奇怪深夜造访的客人。

“嗯,刚才打电话跟前台要了一个枕头。”梅长苏的手插着裤兜才后觉自己的手里空空如也,“可是,没了。”

“哦……”就这么互相地再忍受彼此一个晚上吧,梅长苏看着不疑有他的萧景琰转身,心里暗暗地想。

 

第二天夏江并没有如约地出现在酒店门口,原来的师兄弟只恨一个晚上的时间太少,接下来连着的周末,所以言阙邀请夏江留下来住两天,等周日再走。难得老师的雅兴,两个人也不好说什么。萧景琰给老头子打电话反复确认了师母是否知情和留的降压药够不够才作罢,可问题一下子就来到了面前。

“哎,真不好意思。那个昨天晚上我爸没说明白,我一下子把你们的机票都改到周日上午了,可你们这说忙的已经不能再耽搁时间了。”那个臭小子眼见他爹不在场,愧疚也只是表面功夫了,“所以啊,我将功折罪给你们买了火车票~”他说着献宝似的拿出了两张绿皮车的票根。

“哎,真是不好意思了。”言豫津看着两个人检票进站终是吐了吐舌头,“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得罪了夏老叔,要这么整你们。”

那天晚上夏老头看他无功而返地跑回了家准备拎着包回学校的时候,就神神秘秘地把他叫到一旁跟他如此一番吩咐。那小子十分心虚地应下了这件事,只应那老头子不断地给他洗脑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

夏江努力地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可是从廊州到金陵将近八个小时的绿铁皮车对于两个分秒都煎熬的人来讲确实太过痛苦。而且似乎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夏江的苦心白费,在快到廊州的时候,火车走不动了,一大车的人停在荒山之中直到半夜。中间的时候,调度站派来一辆反向的空车把部分旅客接到邻近的站点休息,然而他们未料到这车是超载的。

意外就这么发生了,萧景琰被着急的人群推搡倒地,扭伤了脚。那情况的紧急,就是被挤到很远处的梅长苏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梅长苏陪着萧景琰和两位列车员在原地等待救援,等到天亮才看到救护车和担架从山上下来,看着痛苦不堪甚至因为山间低温而脸不自觉泛不正常的潮红,他一拳打在了火车的铁皮上。

 

“霓凰姐,看到你太好了。”当霓凰和代聂峰来看景琰的夏冬一起走出医院,看到的就是快步走来的宫羽,提着鲜花和果篮。

宫羽实在是不放心,除了因为梅长苏那莫名受伤的拳头和桌子上日益多出来的各种骨科医生介绍,更多地是为了那位萧先生。从梅长苏的其他同学对待他们三个之间的态度,从梅长苏提起对方时的或是慌张或是沉默,从她的直觉,以及当她出现时夏冬和霓凰对视一眼的意味深长。

“小羽,宫小姐我叫你一声小羽可以吧。”当夏冬离开后,两个人坐在街边的咖啡馆,霓凰喝了一口咖啡,在面向对方索性的开门见山时,换了个问题开口道。

“啊,霓凰姐,你和长苏的关系,怎么叫都可以啊。”宫羽有些慌乱地开口回道。

“和梅长苏是世家的交情,这只是你知道的。而你不知道的是我曾经疯狂地迷恋他。”霓凰从宫羽震惊的瞳孔里仿若看到了当年那个为爱痴狂的自己。

她喜欢梅长苏有多疯狂,她擅自改了大学志愿使得原本被常青藤录取的学生最后成了金陵大学的学生。从小宠到大的爸爸打了她不认她,她疯狂到肯与全世界为敌。可是这样的霓凰也没有得到梅长苏,因为梅长苏那时已经有了萧景琰。她嫉妒又怎么样,可是梅长苏的眼底里不可能有半点旁人的身影。

嫉妒能怎么样,嫉妒使人发狂,她得不到的为什么又让萧景琰得到呢。所以,她找到了梅长苏的父母。梅家是名门而梅长苏是独子,怎么会看上家境只是什么电器行的萧景琰呢?所以她成功了,虽然她不知道对方如何找到了萧景琰的家人,但是梅家的父母到底拆散了他们。

最后,萧景琰「出轨」被梅长苏撞破,分手。萧景琰远走海外,而梅长苏终日买醉。她当时还做着那些取而代之的美梦,可是看到颓废的梅长苏剩下的却只是心痛。她是真的爱他,可是这一切却不是她想要的呀,然而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后悔药。

“对不起,我情绪激动了。”霓凰说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眼泪,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宫羽又言道:“我和梅长苏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如今我就是他的妹妹。景琰的事情你也不必介怀,他早就结婚生子了。”

“当然我知道你问了我我告诉你,肯定不舒服。那我也要说实话,经历了萧景琰的梅长苏颓废的可怕,那种事情他的父母不想再经历一遍。所以,才会对你非常认可。”霓凰看着面前的咖啡杯,言下之意特别明显,没有了萧景琰这个坎儿在前,同样身家普通的宫羽又怎么会入了他们的眼呢。

“这个纸巾是不是萧先生给你的呢?”宫羽惨然一笑,只是盯上了面前的那包纸巾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了另一包,推到了对方的面前,“这是我在洛杉矶收到的一个小朋友给我的DADDY牌纸巾。”

“你,你……”霓凰惊讶地看向那晚萧景琰递给她的纸巾和宫羽的那包竟然是一模一样。

“霓凰姐,你说他们分开八年,可萧先生怎么会有一个七岁半的儿子呢。”宫羽努力地让自己的音量不再颤抖。

 

纸永远包不住火,八年前掩盖的所有真相只会慢慢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梅长苏到达医院的时候犹豫半天,终是没有勇气迈进去一步。他给聂峰大哥打了电话,拜托对方将他找来的医生信息递给景琰,正说着,突然有人叫住了他,竟然是萧景琰的三哥萧景桓。对于他,梅长苏原先送萧景琰回家的时候见过两三面。

“长,长苏吗?”将近中年的男子激动地磕磕巴巴,手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三哥,你怎么不进去。景琰,他在三楼2187室,你……”他自然地说出来却猛地闭口不言,似乎是生气自己的下意识。

“我,我就不进去了。那个你帮我把这些给他吧。”憨厚的汉子把手里的榛子酥和水果递给梅长苏,扭头就走。

“三哥,三哥。你人都来了,怎么不去看看啊。”梅长苏紧走了几步终是追上了边走边抹眼泪的人。

“哎,长苏。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景琰,他不愿意见我我是知道的,我怎么还有脸见他。”在停车场里,萧景桓结果对方递上来的烟,长叹了一口气,“看到你们如今和好,我也总算是减轻了罪孽啊。”说罢萧景桓捻灭手里的烟转身就要走,却被对方急急地拉住,

“你到底在说什么,三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梅长苏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有什么真相在呼之欲出。

“当时电器行真是赔了钱经营不下去,我,我看电视知道你们家有钱,想着想着……”

萧景桓想着他们早晚是一家人,借个十万块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寻着地址找上门,没想到对方真见了他,原本的十万变成了五十万。萧景桓当真是欣喜若狂,可他怎么知道梅长苏的父母会拿着欠条去跟萧景琰谈,五十万买断了萧景琰和梅长苏的感情,也断送了他们的亲情。

“景琰离开家后这些年都没有回去,只是偶尔打电话给爸妈或者寄回钱来。这次要不是邻居好像看见了景琰在这里,我,我……”

萧景桓说完,那个将近四十岁的汉子竟然捂脸蹲下呜呜地哭了起来。梅长苏看着眼眶发酸,可是他刚想上前一步安慰对方两句,却发现他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之后急忙上车离开,他想要一个说法。

 

梅长苏曾经是恨绝了萧景琰,他为了和他在一起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断经济来源,只得白天去金融所里当实习的员工,晚上去便利店打工,用微薄的工资支撑着萧景琰考Offer,可是对方还给他的却是跟他的学弟上了床,而理由不过是对方是美国籍,可以带他去美国。如此凉薄的人伤他至深,而他靠着恨意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创业历程远比他的演讲来得艰辛,他不用家里一分钱有了今天的成就,不过就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摊开在他的面前,霓凰也跟他承认了错误。那么,他该恨谁。父母声泪俱下地跟他说是因为他当年执意断绝关系跟萧景琰离开伤他们太深,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做法。那该怪他,可是他是真的爱萧景琰啊,那么是萧景琰,可是他的景琰又做错了什么。

两天后,当梅长苏重新回到医院,他坐在医院的门口,看着萧景琰的那间房间,怎么也想不明白过往,也算不明白未来该如何走下去,直到他看到一双高跟鞋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抬起头,那是宫羽。

“我已经和公司递交了辞职信,接下来的工作也交给了别人。”两个人坐在小花园,宫羽沉吟片刻后开了口。

“你帮我租的房子我已经退租了,哥哥已经帮我帮东西拿回家了。”她吸吸鼻子继续说道,忽作欢快“哥哥说我这么多年青春都白费了啊,要跟你要精神损失费。”

“可是这三年是我愿意的啊,怪不了任何人。”她看着梅长苏的愧疚继续道,“比起萧先生我又付出了什么呢,他因为家人的原因离开你,一个人在美国那么辛苦的打拼还钱。我……又有什么资格要什么赔偿呢?”

宫羽说得萧景琰也确实是他的景琰,梅长苏感慨良多。他这才知道原来当时在演讲时说哪个临期食物最好吃并不是活跃气氛。他一个人在美国半工半读,除了学费生活费还要还他父母的钱,当他母亲把一张张存单给了他,这些面额不等,有的只有几百美元,但确实是一笔一笔的还给他们,最后一张是去年年底,一共五十万和银行里面的最高利息十年的本金。

“我当时跟他说五十万用来买断他和你的感情,可他却说他会还给我,无论多久。然后他做到了!”当时他父亲跟他这么说,

“不管他是否原谅我们而你们能否和好如初,请表达我们的歉意。”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低头的父亲啊。

“所以,你能抱抱我吗?作为最后的告别。”宫羽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他看向张开双臂的女孩子,最后他们拥抱祝彼此幸福。

 

“所以,现在到我的顺序了吗?”当宫羽离开后,列战英抱着臂从他身后的灌木丛里走出来,当所有的真相摊开,每个人都悉数登场跟他解释说明那些过往,可是列战英却不是一个,在重遇萧景桓的那个午后,在他跑去质问父母之前,他辗转取得了列战英的联络方式,谁想到列战英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今天刚到,因为我等你支吾着问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这个电话,等了快八年啊,师兄。”

“我,我当年对不起你。”梅长苏叹了口气真诚道歉,“我没想到景琰他会为了骗我,做出这件……”

“当年他和家人断了关系原本就打算离开金陵去到国外,自然不在乎什么声名狼藉,而我当时告诉你答案了啊。”列战英转过头去非常真诚,“当时你问他为什么是他,他回你因为他是美国人啊。”

“因为我是交换生,那时已经该回国了。所以他拜托我……”列战英耸耸了肩,

“这些年,你一直陪着他,而且也有了孩子也算是圆满了。”梅长苏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着盘根错节的误会,他低头看到对方的无名指扯起一抹苦笑,说出之后心痛到极致。

“他在美国打工努力生存了两年才去的学校,然后……”列战英看向疑惑的梅长苏话锋一转,“他的戒指是我太太陪他去买的,为的就是已婚的假象减少生活的不便。你应该知道一个OMEGA带着孩子在外面有多艰难。”

“来,我告诉你答案。”列战英说着拉起越来越糊涂的梅长苏起身上了楼,萧景琰的房间里响起欢声笑语,

“那个女孩子是我太太笙笙,那个小男孩……”他站在门口用手指着那个正给萧景琰表演体操的小男孩,对着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梅长苏解释道,“明年就八岁了。”

 

 

正在给DADDY表演的小TOMMY被巨大的推门声吓得回过头去,他看见一个有点脸熟的叔叔踉跄地跑进来,然后扑通地瘫坐在地上,忽而痛哭流涕。而列和笙笙姨只是低着头,DADDY也别过头去用手背抹眼睛,那他到底是谁。

“叔叔,你是谁啊?”小TOMMY想起邻居奶奶说的他是男子汉要保护DADDY,忽而大着胆子脆生生地问道,“我叫小TOMMY,你呢?”

 

“景琰,以后要是我们有了儿子就叫TOMMY啊!TOMMY就是MY TOM。你叫TOM嘛,儿子就是我的小小TOM啊。”

“我为什么叫TOM呀?”

“因为你是TOM我是JERRY啊,猫捉老鼠,一辈子被老鼠吃得死死的啊。”

 

“你好啊,小TOMMY。”梅长苏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却在儿子努力用手背给他擦眼睛的时候放声大哭,他一把搂住这个小小的孩子,浑身颤抖,那是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

被陌生叔叔拥住的小TOMMY并不讨厌这个感觉,啊,他忽然想起这个叔叔眼熟的原因是因为DADDY钱包里有他的照片啊,DADDY经常会一个人看啊看的。

 

小TOMMY决定等叔叔不哭了,就告诉他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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