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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江山为聘 41
*我一定在六月完结江山为聘的正文，Flag立在这里。
这两日，靖王府府门前，可真谓是门庭若市。在皇城之内的官员无论大小都提着贺礼，生生要将靖王府的门槛踏平。毕竟，有皇帝的口谕在前，若是再不明白靖王殿下如今的身份，那未免也就太不上道。趁着靖王殿下还未入主东宫，所以这官员们都上赶着来巴结。就算不能和殿下攀上亲，至少也能混个脸熟。
对于这些朝臣的心思，萧景琰是秉持着以往一概不予理会的原则。只是，还是日日不得清闲，可怜子遇这小娃日日被扰得啼哭不已。萧景琰心疼孩子终是动了怒，命戚猛佩剑在门口守着，这才得了清净。
但是萧景琰的闭门谢客，却不是针对上门来探望的亲友。
“来看看，姑祖母来看看。我们的小公子长得可真是可爱。”莅阳长公主接过子遇，简直是爱不释手地说道。
“姑母，快放下吧。他力气大得很。”萧景琰闻言淡淡一笑，道。
“不累，不累。姑母呀就是喜欢这小娃娃。”莅阳长公主乐道“怎么都抱不够。”
“姑母既然如此喜欢孩子，就应该早日让景睿成亲。”萧景琰回道。
“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了。”莅阳长公主说着埋怨地瞅了眼站在长廊上的萧景睿，道“好了，不管他了。我去庙里为我们的子遇求了平安符。来，姑祖母给你戴上。”莅阳言罢就把子遇放在摇篮里。
萧景琰也起身笑眯眯地看过去，只是他的注意力始终被站在长廊上的萧景睿和梅长苏牵扯。
长廊之上，梅长苏和萧景睿并肩而立。
“苏兄，如今喜获麟儿。景睿在外，还没有亲自道声恭喜。”
“哪里，你陪莅阳长公主在山上礼佛，也是孝心。”梅长苏笑着说道“你托豫津送来的小佩刀，我和殿下都很是喜欢。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
萧景睿闻言，腼腆一笑。
“景睿，你可是还在怪我。”梅长苏沉吟片刻后，开口。
“不了。”萧景睿摇头道，看似洒脱地又言道“我的两位父亲以及我的兄长和幼弟的作为，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跟苏兄没有关系。血淋淋的丑事摊在我面前，只是早晚的问题。”
“景睿，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梅长苏想要劝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若真的到了最后，景睿又当如何面对这一切。
“我知道，景琰哥成了太子之日，就是谢家和卓家末路之时。”萧景睿弯弯嘴角看向梅长苏，道：“大厦将倾，就各安天命。只是，景睿有一事相求。”
“你说。”梅长苏连忙道。
“苏兄你知我的身世，我是一个两姓之子，可能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我被赐予国姓，可是这荣耀对于我的两位父亲来说却只是耻辱，因为谁愿意替别人养儿子。所以，我理解他们不喜欢我。”萧景睿自嘲道：“接连着我的大哥和我的弟弟。他们谁都没有把我当作自己人，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在他们之中，只有我能独善其身。”
“福兮祸兮，福祸相依兮。”梅长苏感叹道。
“虽然我的父兄厌恶我，但是我的两位娘亲和我的妹妹却是极其善待我的。苏兄……”萧景睿说着就要跪下“若他日真的到了那一步，景睿的父兄是死有余辜，但是谢卓两家的妇孺还望殿下放过。”
“景睿，你这是做什么。”梅长苏连忙扶起他“你也信我一句。殿下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景睿替家人谢谢苏兄和殿下了。”萧景睿拱手道。
梅长苏看着这个在江湖中认识的弟弟，曾经比言豫津还活波的这个弟弟如今的老迈和沉稳，忍不住鼻头一酸。
是夜，誉王身处的驿馆。
誉王得到这个消息气急之下竟生生将手中的瓷杯捏碎，瓷杯的碎片将他的手割得鲜血横流。誉王的随从看到这里不由得想走上前劝慰，却被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秦般若冷言制止。她让屋里的人退下，然后拿起绢巾走上前去为跌坐在地上包扎伤口。
“你为什么不退下？”誉王开口满是涩然。
“我若是退下，殿下岂不是更加无人可倾吐心中烦闷。”秦般若微微一笑，淡然开口。
“都说皇帝的心思不可猜，就算我是他的亲子也猜不透。”誉王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原来有萧景禹，后来有萧景宣，现在有萧景琰。而我，怕是永远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早就该认命了，我永远得不到他的认可。”誉王又说道，尾音悲戚而郁郁。
“般若，从不信命。”秦般若冷冷地开口道“就是真的有命数，那我也要改一改。”
“你这是什么意思。”誉王蓦地转身，看向身后的秦般若。
“取而代之，殿下的江山尤为可期。”秦般若冷笑道“册封大典在宗庙举行，远离皇城守卫定当松懈，我们不如就趁机混进我们的人，趁机围了宗庙。”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造反？”誉王忍不住低呼出声道。
“不，殿下不是造反是勤王。靖王谋害陛下事败畏罪自杀，而陛下也会因为靖王谋逆而昏迷不醒。到时候，江山岌岌可危，而殿下是唯一的继承人。”
“不，本王做不到，做不到。”誉王看着秦般若狰狞的脸不由得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你让本王手刃兄弟挟持父皇，在列祖列宗面前本王做不到。”
“如果殿下念及兄弟亲缘，那当年为何要和献王斗得你死我活？”秦般若反驳道，接连又道。
“殿下也说皇帝并不认可你，那这样的父皇又有何用?既然他看不到殿下所为，就让他也不用在看到了。”秦般若步步紧逼，而誉王则是连连后退，最后则是被地台绊倒瘫坐在地上。
“列祖列宗？”秦般若轻笑一声，道“还有殿下可知，滑国的先祖对殿下的殷切之情？我滑族全族族人也在看着殿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景桓一方面听得疑惑，一方面也对秦般若的癫狂有些惧怕。
“殿下，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中宫嫡子？”
“本王当然是母后所出，这难道还有假？”誉王斥道。
“十年前皇帝秋闱中坠马昏迷数日，待他清醒后便立萧景宣为储。世人皆道是越妃隆宠在身，太子是子凭母贵。可是在陛下的心中若真是宠妃为重，那祁王母子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嫔妃荣宠不算衡量的标准，那也应该是中宫嫡出的王爷您啊？”
“除非皇帝对您心有忌惮……”秦般若看了看越来越慌张的誉王顿了顿道“因为您并不是皇后所出而是滑族后人，大梁于滑族人是灭国之恨，皇帝自然也清楚。所以他，断不能让留有滑族血统的您，登上王位。”
萧景桓听到这里大骇，他猛地坐起身来喘着粗气，不敢相信秦般若所言。
“你放肆，你，你……你竟敢编撰本王的身世！”誉王指着秦般若怒不可遏，道。
“殿下，事到如今您还真的不相信吗？”秦般若跪倒在地，言语恳切“如今，殿下，您可是故国唯一的希望，无数的族人在天上看着您呐！”
“你给我滚，滚！”誉王说着将案几上的书卷竹简，所有能伸手够到的物件都拿在手里掷在地上“都给我滚！”
“殿下，若是不信般若之言。那这个总相信了吧……”秦般若说着将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肩头。
“你这是做什么？”誉王大惊连忙抖开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
“殿下，言语有假胎记总不可能有假吧。般若肩头的红斑想必殿下的肩头也有一块吧。”
誉王放下自己的手看过去，果真看到秦般若肩头的胎记，他不由得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右臂陷入沉思。
秦般若穿好自己的衣服又跪伏于誉王面前，道“殿下的母亲是滑族的玲珑公主，舅父，是滑族最后的一位君主。”
“说下去！！！”誉王沉声道。
秦般若心头一喜，赶紧说道：“滑族本是与世无争的小国，奈何总成为大国蚕食的对象。滑帝为保一族平安，将殿下亲母玲珑公主送与梁帝，以求两国秦晋之好。谁曾想到，萧选那狗皇帝竟有吞并滑国之野心。他待公主诞下殿下便用亲儿挟持公主背叛滑族，公主不愿意被梁帝胁迫便以死明志。那皇帝皆由送公主魂归故里的名义发兵，滑族由此覆灭。”
“出去！”誉王听完久久不语，须臾之后他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
“殿下！”秦般若恳切道。
“你给我出去！”誉王斥道。
秦般若在誉王房门前一直等着，终于等到誉王推门而出。她急忙迎上去，道了声：“殿下。”
“找来庆历军的徐将军，邀他来本王这里一叙。”
“殿下为何……”秦般若反倒是疑惑誉王的目的。
“没有兵马，怎么能成大事？”誉王闭上眼睛痛声道。
“是，属下遵命。”秦般若听下心头一喜，赶紧匆匆离去。
誉王看着秦般若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又看向夜空中的繁星，心里叹道：父皇嫌弃我至此，那我也就只能不顾父子亲恩了。娘，报仇会是你所期望的吧。
誉王开始在暗中进行筹划，而这一切远在金陵的梅长苏却也未料到誉王会走到这一步。当萧景琰被围困在宗庙之中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被夏江构害深陷悬镜司的地牢之中。这让梅长苏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自责不已，每每想到都是寝食难安。
当然，这也是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