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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江山为聘 47
*活久见系列，我确实忙到半条命回来更新的。
*现在准备坑思慕了
梅长苏慢慢走到萧景琰的身后为他小心地披上了披风，这让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人被这猛地动作吓了一跳。直到嗅到了对方淡淡的寒竹香，萧景琰才慢慢地放松紧绷的肩膀，进而将身子往后靠在了梅长苏的怀里。
“殿下，更深露重，就歇息吧。”梅长苏说着牢牢地环住萧景琰的腰，轻轻相劝道。
“你说今日大哥为何会反对翻案之事？”萧景琰他就是想不明白兄长到底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或许兄长有自己的考量吧，我们应该……”梅长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景琰打断。
“什么考量能比报仇雪恨更加重要？”萧景琰猛然地从梅长苏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与之面对，接着瞪圆了眼睛有些恼道。
“景琰啊……”
“如今夏江已然伏法，而谢玉也已经是在瓮中。我们掌握了一切，翻案有何畏惧？”
“景……”
“不翻案，难道就背负着罪名苟且偷生吗？”
“我没有说这样……”梅长苏此刻倒是有些百口莫辩。
“你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不依着我。”萧景琰哼了一声，尾音竟然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思。
梅长苏突然扑哧乐出声响，相守的这些年他见过萧景琰的太多模样：清冷的、忍隐的、愤怒的、无助的、情深的，却唯独没见过他撒娇的样子，此刻所见竟让他生出了些许的满足。梅长苏忽而重新搂住萧景琰，轻轻地许着：“案是一定要翻的，但是我们也要体谅兄长的考量。明日母妃来府上看子遇，你留在府中，而我就再走一趟茅庐去劝劝兄长。”
“真的？”萧景琰又转过身来看着梅长苏道。
“我何时骗过你？”梅长苏拉起萧景琰的手往内室走，接着道：“歇息吧，夜深了。”
茅庐之中，本就不大的地方放上了很多盆兰草。萧景禹置身在这其中，悉心擦拭着兰草的绿叶叶。在蔺晨和晏大夫的医治下，萧景禹的火寒毒已经除去不少，虽然恢复不了往日之姿，但是好在不用饮血度日不人不鬼。此刻的他将白发用木簪子盘起，一身粗布麻衣，看着背影倒是颇有几分神仙风骨。
“今日，长苏上门可是因着景琰？”萧景禹终是淡淡开口，昨日萧景琰拂袖而去的时候，他就已然料到了今日之景。
“这……”梅长苏倒是语塞起来。
“我这个弟弟骨子里执拗如此，太倔太犟。”萧景禹说着摇了摇头。
“殿下对兄长是关怀至极，其实长苏也不懂，冤案昭雪对于大哥来说有何不好？”
“好？好什么？什么好？”萧景禹叹了口气将湿布放在桌几上，转身回来又言道：
“我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在这世上活一时算一时罢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翻什么案？当年金陵城的xue流的还不够多吗？难道还要让这场景再次上演，让更多的人因此丢了性命吗……”
“兄长的宅心仁厚长苏佩服，但是那些死去人的血就该白白流掉吗？祁王府一夜灭men，祁王军的人有的葬身梅岭雪间，而活着的又有多少被流放塞外，那他们呢？”
萧景禹突然沉默了，而梅长苏继续说道：
“兄长难道只认为翻案仅仅是为了自己吗？这难道不是也为了更多枉死的人昭雪吗？”梅长苏说着推开了手边的木窗。
窗外是聂峰和夏冬夫妻二人，自昨日重逢后聂峰就硬是留在了这山野之间想要照顾萧景禹，而夏冬自是陪着聂峰共同进退。此刻他们夫妻二人在院子里一个砍柴一个给对方擦汗，场面甚是温馨。
萧景禹也慢慢踱步在窗轩旁看着这一切，依旧沉默不语。
“祁王冤案一天不翻，聂大哥就是一天的luan臣zei子，不能光明正大的过一天日子。或许他们无所谓，但是我们为何就不将这欲加之罪摘去，换个清清白白的后半辈子。”
“你倒真是知道我的软肋，痛打一番。”萧景禹笑着摇了摇头。
“那兄长还没有听长苏说完……”梅长苏弯弯嘴角又言道“我和殿下大婚之时，借着进宫拜访太祖母的机会见了宸妃娘娘一面，娘娘曾经说过她两个愿望一是看着亲儿冤案昭雪，二是看着景琰成亲……”
“够了！”萧景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的手紧紧地攥着窗框，指甲嵌进了肉里。
“长苏不是故意戳中兄长的伤心事，只是……”他顿了顿道“是时候让宸妃娘娘心愿达成，也是时候让庭生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萧景禹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多年未曾见过的母妃也想起了曾在苏宅看到的和飞流玩耍的孩子，他终是忍不住了汹涌的泪意。
“那你能保证不会再有无辜的人牵扯进这些是非，包括景琰他们的安全吗？”
“一直以来，需要受到惩罚的只是夏江和谢玉以及他们的dang魁。”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萧景禹终是说道：“虽然我早已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但若是翻案需要，由我出面也是妥当。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人证，而我这身样貌就是最好的物证。”
梅长苏离开茅庐的时候，萧景禹亲自将他送到了马车边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弯弯道：“这些年我身上早已什么物件都没了，就只剩下了这块景琰当时认出我的玉佩，还是我弱冠时太祖母赏赐的。如今子遇已经这般大了，我这个伯父也没什么好送与他的。这块玉佩，你和景琰不要嫌弃，权当是我这个伯父的薄薄心意。”
“长苏和殿下怎么敢嫌弃兄长的好意。”梅长苏连忙道“子遇有兄长这位好伯父，是他的幸运。殿下曾说自己的字是兄长在他上书房时亲自为他取的，那日后子遇的字也交给他的伯父来取是最好的。”
“其实呀，我总是在想……”萧景禹将玉佩放到梅长苏手里继续道：“若是当年母妃和静妃娘娘没有那么交好，那我可能也不会对景琰多有照顾。”
“我对他十七年的照顾……”萧景禹看着梅长苏的不解继续道：“换来了他十三年的流放和后半辈子的自由，对于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兰草若是悉心照料来年会继续生新芽，可是我的幼弟再也找不回那十三年了。”萧景禹幽幽一叹，转身离开。留下梅长苏在原地，心口猛地钝痛起来。
回程的路上，梅长苏手握着萧景禹交给他的玉佩沉思良久，终是撩开帘子对甄平吩咐道：“我们先不进城了，去河堤。你且骑着马回王府请殿下去到那里，就说我在那里等他。”
甄平听闻此言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点头应下，然后从马车上下来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萧景琰来到堤畔的时候，梅长苏正背对着他望着河堤发呆，就是走近了也没发现他的存在。这下，萧景琰倒是有些疑惑，他不解地开口：
“长苏怎么了？”
“殿下，你跟我说过，年少的时候曾经常来这里玩儿对吗？”梅长苏却没有回答萧景琰，转而问道。
“对呀，当时我和霓凰带着豫津和景睿时常来这里玩。”萧景琰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嘴角忍不住绽开笑容“因为祁王军的校场就在附近，我们总是来这里玩儿。”
“殿下，父亲和母亲的老友虚空道长邀他们上山一叙，前几日已经出发了。”
“是呀？怎么了？”萧景琰很是迷惑地问道。
“母妃今日来府上，不如就让她带着子遇进宫住些时日吧。”
“你到底怎么了？”萧景琰看着这样的梅长苏突然有些害怕，“是发生了什么吗？”
梅长苏看着萧景琰焦急的神色猛地把人拥入怀中，双手越箍越紧。萧景琰在梅长苏的怀抱中也不挣扎，他的手抚上梅长苏的后背然后轻轻问道：“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和你回一趟廊州。”梅长苏慢慢地放开萧景琰，然后解释道：“言侯前几日曾说，陛下欲在寿辰前将殿下立为太子，若是此刻我们动身来回路上花费两个月，再加上廊州小住半月的时间，刚好赶得上。”
“可是为什么？”萧景琰还是不解。
“兄长已经同意翻案，那我们在殿下登上储位后就要开始相应的准备。廊州恐怕是越来越难回去了。所以我们不如趁着这段日子回去一趟……”
“那，那我们不如带上子遇，让他……”梅长苏的话让萧景琰的鼻子有些酸涩，梅长苏真的为了他抛下了一切留在金陵，这让他愧疚，让他难受。
“子遇太小了，此去路途遥远还是等他大些吧。”梅长苏却马上拒绝了萧景琰的提议，他说的虽然也是事实，但是他更想地是和萧景琰一起走这一趟。
“好，我答应你。”萧景琰犹豫片刻，终是答应下来。
“殿下。”梅长苏拉起萧景琰的手，久久不愿再放开。他盯着萧景琰的眸子，突然涌上了泪意：
他用江山求娶了他的殿下，也换得了一世相守。可是他怎么就忘记了，最初，他的景琰醉心的是大好河山而非这个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