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li酱酱酱

【苏靖】江山为聘 30

*31宗主就要娶琰琰啦(๑˃̵ᴗ˂̵)و 

随着大喜之日临近，因这靖王府须要翻新修葺和张灯结彩，萧景琰便住进了宫里。

萧景琰进宫，这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是静妃娘娘。对于这孩子，静妃娘娘总有太多的遗憾：萧景琰年幼时因着这后宫的嫔妃争宠，险些成了牺牲品。后来，便由太皇太后做主交由祁王抚养。因而，这萧景琰从小到大呆在祁王府的时间比呆在宫里的还长；再后来，出宫建府接着颠沛流离的十余年流放，这萧景琰承欢膝下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也就是这两年随着萧景琰还朝，这才有了机会经常进宫看望母妃。但是，成年皇子不可久居深宫的规矩，还是让母子相聚的时间变得很短。

所以，虽然静妃娘娘一直是个懂得规矩和深浅的人，但这回对着此番的不合礼法却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毕竟想到这孩子即将成亲：想到昔年还抱在怀里的小团子如今竟已经这般大了，想到她的儿子即将执起另一人的手，从此生死不离福祸相伴，她心里就特别不舍。这不舍，不同于萧景琰十六岁那年去东海练兵亦不同于萧景琰十八岁那年去廊州流放，这是一种高兴却又难过的复杂情绪。

也就是这样的情绪交织，静妃娘娘只是想想好好地照顾儿子一段时日。只是，这萧景琰平日里素来没什么爱好，静妃娘娘想了半天，于是每日变着花样地给萧景琰准备吃食。萧景琰自知母妃的心情，因而在每日的膳食上，只要是母妃端给他的，他都全部消灭干净。只是虽然所有的食物都吞下了肚，但是因着孕吐反应的日益强烈，萧景琰的身子看着还是单薄得紧。

 

芷萝宫

“景琰，看着怎么还是这样瘦弱，是不是没恢复过来？静妃，你自当要好好给他补一补。”

说这话的是萧选，彼时一家三口正团坐在一起用着晚膳。萧选言罢就拿起筷子给萧景琰夹了一筷子菜，萧选做得自然，倒是让萧景琰当场愣在原地，只因这样的萧选跟他心中的父皇实在是大相径庭。

萧景琰素来与萧选不甚亲厚，从小到大他被他的父皇漠视甚至无视成为习惯，而萧景禹身死北境的消息传来，他带着佩剑闯入大殿他御前失仪，这更是将他彻底推向了与父皇的对立面。他至今仍记得，他父皇狠狠地将他踹翻，大喊着冥顽不灵，冥顽不灵。

“景琰，景琰。吃饭呀，快吃饭。”静妃轻轻的声音响起，才让萧景琰惊觉自己已经发呆太久，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动着筷子。

“静妃呀，不是还有汤吗？端上来罢。”皇帝突然开口，终是让静妃起身退下。

 

剩下的父子俩俱是沉默，相对。

“儿臣，在想大哥。”良久，萧景琰打破沉默，终是开口。

“看来，景琰还是景琰，就算再长大还是莽撞。”皇帝先是狠狠瞪了一眼低呼出声的高湛，而后淡淡开口。

“大哥曾经说过，不莽撞就不是景琰了。”

啪，梁帝放下瓷碗，阴郁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当年祁王投敌叛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朕刚开始是不信的。只可惜，景禹到底还是永远留在了北境，坐实了这件事。”

“大哥，怎么可能通敌叛国！他明明是被奸人所害！父皇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查抄王府，又派人去北境。此番行径，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你放肆！”萧选拍案而起“那你如此说来，什么是正确的做法。治理江山又岂非儿戏之谈？”萧选言罢，拂袖离开。

 

御花园

“哎……”皇帝离开芷萝宫却也不急着回去，他走走停停，终是长叹一声。

“陛下，起风了。”高湛低声道“回宫吧。”

“当年指控祁王的证据呈在朕面前的时候，朕反而不信了。因着这来往的书信实在是太详尽了，完美地没有缺漏，却恰恰让人生疑。可是，越睿的兵马集结在柳州，打着勤王的名义逼着朕做决定。朕不能罔顾皇权让其旁落，只能牺牲景禹。”

“但朕到底也是不忍心要了亲子性命，于是派谢玉前往北境带回景禹，却没想到最终带回了他抗旨自杀的消息。这个时候，夏江也将悬镜司所调查的证据放到了朕的面前。朕这才痛下决心，抄了祁王府。越睿拥兵自重，所以朕让他的外甥成了中宫太子，对越妃也是恩宠有加。就算越妃祸乱宫中，挟持霓凰又对景琰拔刀相向，朕依然动不了她。”

“陛下……”高湛听到这里，也不知知道该说什么。

“朕虽为皇帝，却也要反复思量着外戚权衡，内心实在是苦闷。”

“陛下之苦心，靖王殿下早日会理解的。”高湛劝慰道。

“朕年事已高，原本还想着这孩子没准能成为朕的支柱堪当大任。却没想到，这孩子莽撞如斯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我只盼着这孩子和梅长苏成亲后可以远离朝堂。”

“可是这王君却是誉王殿下的……”高湛犹豫道。

“你以为他梅长苏和景琰成亲后，朕还能允他继续为誉王效力吗？”

“这……”高湛也是糊涂了。

“这小子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苏宅

“如今靖王府在修葺布置，人多眼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劳请各位翻墙而过了。”梅长苏在这暗道之中，向着江左盟一众兄弟拱手道。

“宗主说得这是哪里话。”童路等人连忙回道。

几个人在这圆台上坐好，梅长苏便开口道：“如今，这谢玉查得怎么样了？”

“根据驿馆记录，谢玉当年确实前往了北境，但是赶到的时候梅岭大火已经烧了三天三夜。这宁国侯没准真是无辜的？”卫铮，闻言道。

“此番大张旗鼓，却也是有问题。”梅长苏沉吟片刻，道“从金陵到北境一路这么多驿馆，就算有休息换马的必要，怎可每到一处都换呢？跑百里的更换马匹，跑个二三十里也需要吗？”

“宗主，是说。这谢玉有意为之？”童路插嘴。

“不光如此，怕是这宁国侯也未必是谢玉本人呢。”梅长苏嗤笑一声，道：“我且问你，你拿着蒙挚的令牌一路走访驿馆查询案宗，可是谁会怀疑你不是蒙挚呢？”

“宗主的意思是？”

“去北境，继续查。凡是走过必留痕迹，他谢玉就是再小心也总会留下破绽。”

“是。”卫铮领命退下。

“宗主，是怀疑谢玉和祁王案有关系了？”童路拱手道。

“不是怀疑，是确信。天泉山庄的人出现在北境绝非巧合，你且看这金陵如今发生的这些事，只要是和谢侯爷有关的，哪个逃得了卓鼎风父子。”梅长苏冷冷道“卓家就是谢玉的手里的刀，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罢了。”

梅长苏言罢紧握着骨瓷茶杯，随着调查的逐渐深入，当年的真相愈来愈多的显露出来。然而这真相却只是黑暗的冰山一角，他确信谢玉是主谋，却不相信他只是唯一主谋。只是随着逐渐地抽丝剥茧，万一牵扯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当日在九安山，萧选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谈话，让梅长苏觉得这位陛下真的是位好父亲。

 

别院

宸妃娘娘打趣的目光，让萧景琰面色微微红润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面前的茶杯，恨不得将头都扎进去。

“对方，是什么人呀？”宸妃娘娘终是收回打趣的目光，偏头看向静妃问道：

“是位江湖盟主，才学人品都是不错，和景琰也是相配。”

“还是江湖好呀，我们景琰当时最向往的不就是江湖吗？”宸妃打趣道。

“瑤姨娘，莫要再打趣景琰了。”萧景琰摸着头腼腆一笑。

“来，把东西拿给我。”宸妃笑着让宫人呈上锦盒，然后交给萧景琰，道：“如今，你总算是成家立业，这东西我也能交给你了”

“这是？”萧景琰打开锦盒看着这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且雕成的双龙玉佩。

“就算是你大哥给你的祝福吧。”宸妃淡淡笑道，看着面面相觑的萧景琰母子道“你大哥当年是想给你指门亲的，这玉佩也是他早就备下交给我的。只可惜世事无常……”

“姐姐。”静妃心知宸妃又想起了萧景禹，赶紧起身安慰道。

“放心，我没事。”宸妃拍拍妹妹的手“景琰，快要成亲了，我是高兴呀。”

“姨娘，我大哥他……”萧景琰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刚想将大哥尚在人世的消息和盘托出，就没想到被母妃打断：

“景琰，快些把锦盒收起来，兄长的心意自当珍视之。”

萧景琰得了母妃的示意，只得将心中所讲之话咽了回去。

 

苏宅

“先生，如今你已于景琰婚配。所以，我希望你一切好好待他。”

“长苏，自当谨记兄长所言，好好待殿下。”

“景禹在这世间已是烂命一条，此行解毒福兮祸兮犹未可知。景琰在我心中，犹如我亲弟，所以答应我，护他一世长安。”

梅长苏看着眼前这白发兄长，眉目间依稀有当年的风采，但现下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沧桑。听着他呜呜地却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梅长苏不禁眼眶一热，直直地伏地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