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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江山为聘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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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静妃娘娘的说教到底是管了些用：静妃娘娘回宫后，梅长苏带着萧景琰来到院落中赏月，要搁在前些日子那梅长苏是断然不会同意的。临近八月节，这月亮是越来越亮，这月色是越来越好。可是萧景琰却无心欣赏，他任由着梅长苏牢牢地攥住自己的手牵着他往前走。
梅长苏牵着萧景琰走至院中的石凳上落座，梅长苏看着萧景琰心不在焉地接过茶杯，对于他的问询也颇有搪塞之意，这才惊觉萧景琰心情不快。他放下茶杯，将手覆上萧景琰的手，道：
“景琰，可是怪我告诉娘娘，大哥尚在人世的消息。”
“这倒没有，既然母妃就是咱们苦找的人，那告诉母妃也是早晚的事。只是……”萧景琰沉吟片刻，道：“原来蔺阁主他们对大哥的病症束手无策的时候，我还心存期许地盼着早日找到。如今，母妃也面露难色。我怕，大哥。你可知道，大哥近些时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昏迷这蔺晨倒是与我说过，应是药剂的正常反应。至于，这火寒毒本就是天下第一奇毒。娘娘他们为难也是正常，你不要操心，还有我呢。”
“长苏，真是辛苦你了。”
“为了殿下，长苏自然……”
“哼，油嘴滑舌！真不知道你是随了谁！”一声怒喝从天而降打断梅长苏的话。
梅长苏和萧景琰回头一看，是一位怒气冲冲地老人。那老人精神矍铄，一袭白袍很是有一番风骨。梅长苏大惊失色，而萧景琰则是一脸疑惑：
“你是谁？怎敢擅闯我靖王府？”按理说这靖王府有府兵亦有梅长苏安排的暗卫，怎可让这老人来去自如。
“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那老人并不理会，从袖中掏出一短棍就——
就追着梅长苏打。
萧景琰怔愣地看着那梅长苏上窜下跳地躲闪，就差爬到树上去了。他实在拿不准这是什么情况，要说是仇家寻仇，这也太诡异的画面了。
“嗷~”
梅长苏的吃痛一声叫喊，总算是唤回了萧景琰的思绪：
“长苏，你等等。我去叫人。”萧景琰连忙道。
“景琰，没事。这位是我爹。哎哟……”梅长苏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萧景琰闻听此言，愣在原地。看着那梅伯父揪着梅长苏的耳朵骂道：
“走，跟我回苏宅。”叫嚷间就要拉着梅长苏回去。
“这，爹。咱们还是走密道吧。这现在到底还是要掩人耳目。”
“你也知道这让外人看见不好，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言毕，他拱手对萧景琰道“殿下，子不教，父之过。殿下放心，今日老夫就收拾这混球。”
萧景琰依旧是愣然地看着梅长苏被梅伯父扽着离开，许久才扑哧笑出声响，他覆上自己尚未隆起的腹部，笑道：
“看来你父亲是难逃一顿打了，要是明天他还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他，也不知道你祖父看在你的面子上能不能饶过他。”
苏宅
“如此说来，你和那靖王殿下真是情投意合？”
“当然啦，要不然就萧景琰那脾气，怎么可能答应长苏，你看看伯父你可连孙儿都有了。”蔺晨在一旁赶忙道。
“这，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梅石楠有点不理解，这蔺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哎，我这人说话没有重点，伯父莫要介意。”
梅长苏白了一眼故作无辜的损友，心道这父亲如此愤怒定是少不了蔺晨的添油加醋，于是赶紧道：“爹，儿子与景琰确实心意相通。儿子中意景琰多年，如今也得到了景琰的回应。自然会好好珍惜他，请爹放心，儿子绝不是那般三心二意的薄情之人。”
梅石楠点点头，他和夫人一路赶到这金陵，快到金陵才发现这城镇处处张灯结彩，问过才知道是这靖王殿下和江左盟宗主梅长苏的婚事临近，百姓特意为二人布置的。梅石楠与素潆俱是大惊失色，梅石楠更是抛下夫人快马加鞭进了金陵。然后来到苏宅却听到蔺晨道这孩子都有了。他虽未见过萧景琰，但是到底知道这是儿子心系之人。可是皇家子弟怎可下嫁江湖中人呢？他直觉儿子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这才怒发冲冠。三下两下解决了靖王府府兵，又呵退了江左盟的人，打上门兴师问罪。
“那这事先不提，你信中所托的事情，怎么样了？”梅石楠道“你娘明天就到。”
“嘿，伯父。你可知道那林静已经找到了。”
“什么？你们找到静妹了！”梅石楠大喜道。
“而且还和您和伯母结成了亲家呢。”蔺晨又多嘴道。。
梅石楠讶然地看向梅长苏，看到梅长苏点头，于是叹道“和静妹一别这些年，我和你娘多方打探却从来没有消息。原来如此呀……”
“静姨说，当年应言侯之邀，以医女的身份入宫。”梅长苏给梅石楠添上热茶。
“言侯，可是言阙？”梅石楠突然问道。
“正是，难道爹也认识？”梅长苏问道。
言侯府
“当年为了乐瑶求静妹进宫，却没成想就此将静妹困在深宫。子兮心中实在有愧，恳请兄长责罚。”言侯愧疚道。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万般皆是命。如今静妹过得不错，那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梅石楠回道。
“是，兄长。”言阙宫拱手道，而后瞥向一旁的梅长苏，又言：“我还真没想到梅宗主竟然是子侄。”
“侄子也没想到，子兮叔父竟是言侯爷。”
“子兮是闯荡江湖时的名号，如今你不知道也是自然。”言阙摇头道“我年少初入江湖，后来被祖父找回来出使属国，再后来我入朝为官。这几十余年现在想来真是只有闯荡江湖时让人痛快。”
“哎，你且宽心吧。”梅石楠叹道。
“对了，兄长这回因何来了金陵？”言侯突然疑道，要知道这兄长可对朝堂讳莫如深。
“这不是这小子书信叫我……”梅石楠正欲说出口。
“爹，这茶水快凉了。”梅长苏突然打断。
“哼，还不是这小子给自己寻了门亲。”梅石楠堪堪打住话头，说道。
“景琰是静妹之子，和你家这儿郎倒也般配。”言侯道，而后又对梅长苏言道“你呀，叫我声叔父，那我就要与你说。好好与景琰过日子就好，我那外甥太不争气你亦不要与他为伍，夺什么嫡！这小子的品行是断然不可能登上大统的。”
“你们在说什么？”梅石楠疑惑道。
“哦，无事。爹，快喝茶吧。”梅长苏赶紧道。
苏宅
“你与我说清楚，子兮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给我闯祸了？”梅石楠自一回这苏宅就扯过梅长苏，急急问道。
“哎呀，爹。您看看您这是讨问的态度吗？”梅长苏与梅石楠转着圈圈，就是不正面回答问题。
“哼，我看你是讨打！”梅石楠作势就要撸起袖子。
“哎哟，我说你们父子俩怎么就怎么能折腾？”爽利的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
“娘，娘，爹他又没事揍我。”梅长苏转过头去直直地扑到素潆身边告状。
“你呀，欠打。”素潆笑着拧拧梅长苏的鼻子，而后道：“你们呀，要打出去打。不要惊了殿下？”
“什么殿下？”父子俩俱是一愣，顺着素潆的手势看过去：那坐在院落中的不是萧景琰又是谁
“景琰，你怎么来了？”梅长苏快速地跑过去，问道。
“来看看伯父伯母，也来看看先生。”萧景琰说着便站起身来，想着梅石楠夫妇拱手道：“景琰，见过梅伯父，梅伯母。”
“殿下，怎可给我们行礼，快快起来。”梅石楠连忙起身道。
一家人顺势全都在院落中坐下，喝茶谈笑，并着那飞上飞下跑进跑出，偶尔跑到素潆身旁拿果子啃的飞流，也是和乐非常。
谈话间，列战英自密道匆匆赶来，道：“殿下，高湛公公亲自来府上宣旨了。”
“哦，是何事？”
“是让殿下明日进宫，听着这意思马上就要来苏宅宣旨了。所以属下便前来通知殿下以免撞上。”
萧景琰和梅长苏对视一眼后，和梅石楠夫妇打过招呼就匆匆离开。
果然，这高湛在萧景琰离开片刻后就上了门。
“梅宗主，这二位是？”高湛将御诏宣读完毕就问向正起身的梅长苏，目光却停留在这身后的梅石楠素潆二人身上。
“高公公，这是家父家母。”
“哦？如此甚好。那明日就请梅公夫妇一同进宫吧。”
“公公这是何意思？这谕旨上明明……”
“陛下，本就是为了殿下和先生的婚事请先生入宫，也是提到了要邀梅公夫妇观礼，只是没想到梅公夫妇如今就在这金陵。先生不必忐忑。”
泉霖宫
“朕真是没想到梅公的满腹才气竟然比长苏更甚，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萧选哈哈大笑，道：“诶，梅公。你我年岁相仿，你又有这般才华，为何没入朝为官呀？”
“村野莽夫，上不了台面的。”梅石楠笑道。
“陛下，今日我们是相商两个孩子的婚事的。”静妃在旁边小声说道。
“哈哈哈，你们这些妇人啊就是只有孩子一点也没有家国天下。好好，那就说说孩子。”萧选打趣道，这话题总算是回到了婚事上。
“我们景琰性子耿直也倔强，他日成婚若是有什么冲撞梅公和夫人的地方还请见谅。”静妃沉吟片刻道。
“诶，静妃这是哪里话。朕的景琰至纯至孝，哪会冲撞梅公夫妇。”而后又转向高湛问道，“高湛，这景琰和长苏去了皇祖母宫里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应是快了。”高湛笑意吟吟道“陛下，膳食已经摆上了。”
“好，那梅公，我们就去坐下等吧。”萧选说着站起身来。
萧选和梅石楠并行，而这静妃就和梅夫人同行。
“小师妹呀。”素潆一声低唤，尾音颤抖。
“师姐，我很好，真的很好。”静妃浅浅地笑道。
能在这样的年岁再次见到你们，知道你们一切都很好。能把我最在乎的景琰，交给爱他敬他护他的人，我已是感恩天地了。林静这样想着，抬头看向素潆。当年她进宫前，师姐还没有嫁给兄长，她们二人还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小姐妹闯荡江湖，如今她的外孙，师姐的孙儿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真是再回首已是现在，林静的心终是有些潮湿起来。
清宁宫
“看看，看看，我的小景琰和孙婿多么般配。”太皇太后左手拉起梅长苏的手，右手又拉起萧景琰的手，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
“太皇太后，有意促成的婚事自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一旁的宫人忙说道。
“诶，孩子。我是不是见过你呀。当时在御花园？”太后突然歪头问道。
“回太皇太后，正是。”梅长苏点头道。
“诶，小霓凰怎么样了啊？你们成亲了吗？”太皇太后却突然有些糊涂了。
“哎哟，哎哟。老祖宗，您看看你又记混了吧。这可是咱们七殿下的王君。”宫人赶紧提醒道。
萧景琰看着太奶奶歇下后才起身和梅长苏离开，准备回到泉霖宫和父皇他们一起用御膳。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宫人上前道：“辇驾就在路上，殿下和王君稍等片刻。”
“要什么辇驾，本王有手有脚走过去不就好了。”萧景琰颇为不以为意。
“殿下，这是陛下要求的，说是殿下身体虽无大碍但还是小心为上策。”宫人小心翼翼道。
萧景琰不忍与宫人为难，索性就停下脚步稍等片刻，想到刚才那段乌龙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殿下，怎么了？”梅长苏忍不住凑近，低声道。
“我说呀，你当初怎么会吃我和霓凰的醋。明明你半年未见，再次出现还和着霓凰，我不怀疑你你反而却吃我和霓凰的醋，这真是……”
“殿下，我和霓凰郡主没有半分逾矩，因为我心里全是殿下。”梅长苏压低声音道“我吃醋，也是因为，我心里全是殿下。”
萧景琰听着梅长苏低沉的嗓音说着这情话，脸腾就红了。
而梅长苏也是看痴了，今日萧景琰一袭红衣束发金冠，不知怎的这样的萧景琰却突然和记忆里金陵灯市上的红衣少年，重合。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梅长苏在心里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