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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江山为聘 16

梅长苏仔细想了想个中缘由,的确认为谢玉该查:就算谢玉与祁王案并无关联,只是对这祁王落井下石,那他必定也知道些细则,左右也是个突破口。梅长苏叫来隐在暗处的卫铮细细交代下去,而萧景琰则是盯着远处的竹林。

 

“殿下,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梅长苏交代完卫铮是由转过头来叫了几声才唤回萧景琰的注意。

 

“无事,无事。就是起得太早了。”萧景琰揉揉额头随便寻了个理由。

 

“那我们就早些回去吧。”梅长苏自然明白萧景琰的搪塞之意,开口也不点破对方的郁结而是道“这次殿下先行,早点回去休息罢。”

 

“倒是要先走,还得进宫一趟。”萧景琰看着梅长苏的哑然解释道“和母妃陪瑤姨娘用午膳,今日姨娘心里一定不痛快。”

 

梅长苏站在原地看萧景琰翻身上马,离开。等到人影都消失在尽头才收回目光,对身后的甄平道:“把蒙大统领请来,就说飞流想他了。”

 

 

萧景琰一路快马加鞭,等赶到的时候,静嫔和宸妃正在侧室之中一人一个蒲团跪着诵经。萧景琰心知她们这是为大哥所祈福,也不敢多言遣退了想要通传的宫人,就直直地站在院子里等着目光落在远处的檐角,思绪万千。

 

静嫔和宸妃诵完经文起身,才听到侍女通禀靖王殿下在院子里候着。两个人相携着走到院子里,才发现这萧景琰在院子里顶着太阳负手而立,看到她二人出来连忙行礼。静嫔走上前一步掏出帕子给萧景琰擦拭额角的汗,边擦边道这孩子愚笨不知道站在荫凉地避开日头。而宸妃则是笑意吟吟地看着这母慈子孝的画面,吩咐侍女去拿凉茶给靖王殿下消消暑。

 

三人顺势坐在这院落中,萧景琰本不觉得难受,直到看到这凉茶才觉得口渴得紧,接连喝了三四杯才作罢。萧景琰放下茶杯顺了顺气,才叫宫人把食盒呈过来而后双手奉上,道:“姨娘,最喜欢的杏仁酥饼。”

 

“你这孩子,宫里面什么都有,你还给我带什么。你的月俸很多嘛。”

 

“姐姐,这是景琰的孝心。就收下罢。”静嫔在一旁笑着劝道。

 

“那我就收下了,这孩子。”宸妃嗔怪转而对静嫔道,“妹妹,可莫要吃醋。”

 

“景琰孝顺姐姐,妹妹欢喜还来不及呢。”

 

谈话间,侍女将碗碟菜色摆好,火腿干丝羹,茯苓鸡汤配着几道素菜,倒也相得益彰开胃下饭。吃着吃着,宸妃又想起曾经跟静嫔谈过的关于景琰的亲事,想着如今这景琰在,也就旧事重提,催促着静嫔给景琰寻门亲事。静嫔和景琰闻言俱是一愣,景琰赶紧推拒道着不急不急。

“哎,你这孩子。当年景禹出征前,太皇太后就和我商量该给你寻门亲事,可是后来……如今都十多年了,到底是景禹的事情耽误了……”宸妃一叹

 

萧景琰只是听着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听到这儿,才开口道:

 

“姨娘,别这么说。兄长待景琰极好,何来耽误的说法。何况,现在景琰……”

 

“景琰,赶紧把这鸡汤喝了。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静嫔突然出声打断将手中的瓷碗递给萧景琰后又对宸妃道:“这事也不是着急的事情,慢慢来罢。”

 

 

用过午膳,静嫔母子就跟宸妃告别。静嫔是嫔位出入都没有车辇代步,于是萧景琰就搀着母妃,把宫人甩在后面,一路散步回芷萝宫。

 

“景琰,可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静嫔淡淡笑道。

 

“母妃,可是说刚才……”

 

“这事情有风险,就不要牵扯你瑤姨。更何况你哥哥的事情是她心中的结,等到尘埃落定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母妃教训的是,景琰省得了。”

 

母子俩一路走到芷萝宫,刚落座景琰就唤人捧来一大捧莲蓬荷叶,笑道:

 

“母妃说过这莲蓬荷叶妙用最多,莲子的妙用更多。”

 

“给你瑤姨娘就是点心,给母亲的就是食材呀。”静嫔故作责怪的语气。

 

“母妃的点心,无人能及。”萧景琰赶紧道而后又言“这,也不是儿臣准备的,只是儿臣借花献佛。母妃可记得苏先生家的飞流,这都是他采摘给母妃的。”

 

“哼,你这孩子。人家飞流都比你有心。那我就把这莲子做成酥饼都送给飞流吃。”静嫔真是对这孩子耿直如牛的品性弄得哭笑不得

 

“都听母妃的。”看,仍是一板一眼地将戏言听了去。

 

“小新,快去小厨房把我做好的点心用食盒装好送过来。”静嫔忽然对留在殿里的小新说道。

 

待小新应声退下,这殿内就留下母子二人。静嫔娘娘伸出手对萧景琰道:“快,母亲给你把把脉。”

 

如今萧景琰已经将自己和梅长苏的事情对母妃和盘托出,现下也没有什么须得隐瞒的。就老老实实地伸出手,交给母妃把脉。

 

“如此脉相,倒是甚好。你身体里的一股寒气倒是也慢慢被中和了。”静嫔娘娘欢喜地收回手“母亲,如今就盼着你呀好好的。日后,若有机会母亲见上这苏先生一面,也就放心了。”

 

“母妃,这毕竟急不在一时。何况如今苏先生与我在明面上仍属对立,私交过甚不好,不好。”

 

“如此说来,也是。”静嫔点头道。

 

萧景琰又陪母妃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退。离宫前,正好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莅阳长公主。自从霓凰郡主一事后,母妃和姑母熟识平日里也多些走动。此刻看到姑姑朝着这芷萝宫而来,也不诧异,行礼过后便道:

 

“姑母,母妃就在宫里。”

 

“哎呀,景琰。本来是找你母妃,现在啊找你更好更好。”莅阳长公主急道。

 

“姑母,这是何意?”萧景琰不明所以地被姑母拉到偏僻一角。

 

“我刚得到消息,这南楚有意与大梁联姻。”

 

“这,怎么了?”萧景琰还是怔愣着。

 

“你这孩子,眼下这皇子皇女里的适龄又未成婚的可就只有你和景宁了。景宁是中庸,而你是坤泽。你可想想罢。”

 

萧景琰呆愣在原地,他倒是听过这南楚的使团不日将到达金陵,却不曾想过这里会有自己的事情。曾经他倒是也想过被下旨赐婚,只是那时的不管不顾的想法,如今都是下下之策。他现在已然夺嫡,加上已经和梅长苏互表心迹。他可千万不能有半分的行差踏错。

 

“景琰,无论如何,姑母告诉你,这南楚可是去不得的。”莅阳长公主难得的严肃。

 

“啊?什么?”萧景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反应慢了半拍。

 

“你这孩子,真是的。”长公主“埋怨”地看了眼侄子“我呀,就不去烦你的母妃让她糟心了。我去找皇祖母想想办法吧。”

 

莅阳长公主言罢转身离开,独留萧景琰一人满腹愁绪。

 

 

梅长苏听到谢玉询问那冰倌的案子,就心知这谢玉肯定难逃干系。这冰倌一案自案发矛头就直指蒙挚,刚开始他不明白并不明白是何意图。毕竟这蒙挚可是梁帝的手下,在朝中无论是太子还是誉王还是其他党派都不曾招惹过他。他甚至想到了莫非是这「大梁第一高手」的名号得罪的人?如今这般说来,他倒是明白对方的意图:真是好一出李代桃僵。

 

“这是什么意思?”蒙挚唉声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是知道谁是凶手了呢。”

 

“蒙大哥,这凶手现下是找不出来的。”梅长苏执起茶壶给蒙挚满上茶水。

 

“诶,你说我这是得罪谁了。”蒙挚苦着脸忙不迭道。

 

“不是你得罪了谁?是有人觊觎你手里的权。”

 

“哈?”蒙挚听到这话心里更是迷糊了。

 

“蒙大哥,你且听我的,三十日一到无论陛下是否怪罪于你,你都向陛下递上辞呈。”                                                                                                            

 

 

蒙挚告辞以后,梅长苏就穿过暗道来到靖王府。他推开门,才发现萧景琰已经沐浴更衣盘坐坐于地上,对自己走过来的动静毫无察觉。他把烛台放在案几上,拿过一旁的软巾绕到萧景琰的身后,替他细细地擦拭起头发。

 

突然的动作让萧景琰的后背瞬间僵硬,等到闻到熟悉的竹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两个人此机会闲话着家常:

 

“宸妃娘娘挺好的?”

 

“看着瑤姨娘身体还算康健,只是过两日便是大哥当年出征的日子,心里肯定不好受。这两天母妃倒是日日过去陪伴,估计多少会冲淡些愁绪吧。”

 

“可是辛苦静嫔娘娘了。”

 

“对了,母妃很喜欢飞流摘的莲蓬荷叶,今日给飞流带回不少点心。先生,明日带回去吧。”

 

“飞流,可是开心了。”

 

“说到底还是这孩子至纯至孝。”

 

“飞流心思单纯,别人对他好,他自要更好地对待回去。听殿下说起娘娘喜欢,他倒是往心里去了。”

 

萧景琰听到这里莞尔一笑,只是想到姑母的话又是忧愁满腹。他拉过梅长苏,让他坐于自己的面前,犹豫半天终是开口:

 

“今日姑母找到我告诉我一事,说这南楚有意和亲。如果搁以往我肯定会硬碰硬,但是现下这可怎么办啊?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梅长苏听着心里却想着:景琰肯将苦恼说予自己听说明真的已经接纳自己,想到如今景琰对待自己的情意,梅长苏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只是内心如何狂喜,面上却崩得很紧,内心逗趣景琰的恶趣味也由发地冒出来,良久他在景琰期待的目光中,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

 

“这就是先生情深意重的承诺?”萧景琰因着气愤一时变了腔调,难道这人都这般无情,吃抹干净就变了心了?

 

萧景琰负气地一甩袖子起身离开,却被接连起身的梅长苏紧紧搂住。

 

“你别碰我,你别碰。”几种情绪翻滚,此时的萧景琰只觉得委屈。

 

“殿下,可知道和亲之前,钦天监是要合八字的。只有合才能和,南楚的我们动不了,殿下的想改对于在钦天监有暗线的江左盟来讲简直易如反掌。”

 

“那你……”萧景琰从梅长苏怀里挣脱出来,面对着梅长苏道:“刚才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逗逗你,呃唔……”

 

原是萧景琰终是忍不住气愤地咬上梅长苏的唇舌。对于梅长苏来说,惊慌只是一瞬,他很快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

 

一个难分难舍的带着血腥味蔓延的吻结束,梅长苏看着亵衣有些松垮的萧景琰眼神暗了暗,

低低地叫了声“殿下。”

 

“先生,心中似是有火?”萧景琰的气息尚且不稳,开口却撩拨十足。

 

“殿下,今天晚上逃不开了。”梅长苏凑在萧景琰的耳畔吹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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