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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等风来

【苏靖】等风来

*苏靖Au,有插件。

*原著人物黑化,慎。

     

    有的时候风来了,是否就能拨开云雾?

“啊——”

萧景琰从睡梦中尖叫着惊醒过来,待到看清周身所处的环境,听到宫人上午脚步声想起,才明白这不过是一场噩梦。他挥退前来的宫人靠坐在床榻之上,忽然发现原来早已满头大汗。这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梦里的林殊在他的怀里止不住地咳血,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和双手。  

他突然猛地从床榻上惊起,掀开床幔目光对上了一直在外候着的德安,

“摆驾,宁心堂。”圣上一言,出口便是不容置疑的天威。

德安虽然才进宫不久,但到底是知道宁心堂这个地方的。宁心堂是梁宫一隅的偏殿,先前还不是宫中的禁地。直到十几年前被先帝赏赐给了仍为太子的当今陛下,而后慢慢为人所神秘。每逢初一十五,陛下必会摆驾宁心堂,待到每年的二月初六更会在里面呆上一天,如此习惯一直到了今天。

德安站在宁心堂之外候着,他到底是刚刚进宫缺乏规矩,好奇心渐盛之余也就忍不住总是抬起头来打量着斑驳着落下朱漆的宫门,直到被人狠狠地扯住袖子险些摔了个趔趄,他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只看见管事的高公公恶狠狠地低斥于他,

“放肆,这里可是你可以左顾右盼的地方?莫是觉得你的眼睛可是无用了?”

德安即刻大惊失色地低下头,垂首于御辇的尾侧,不敢再有造次。

宫门在萧景琰步入之后便缓缓地阖上,宫院内漆黑一片,他提着宫灯缓缓地走上台阶推开了紧阖的门。他先是用灯笼里的烛火取出,跳跃的烛光让大殿亮堂起来,他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桌几之上。

上面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杆银色花枪,然后便是一鼎香炉和一方牌位。萧景琰先将烛台用烛火点亮,旋即从怀里掏出帕子细细地将桌几上的浮土擦去,最后拿出三支长香,借着烛火点燃,然后插在了香炉里。萧景琰看着那一方牌位上的林殊二字,

转眼就十三年了啊,小殊。他终是悠悠长叹着闭上了眼睛,眉目间是依稀可见的痛苦。

 

梁朝文帝三十一年,林燮之子林殊在九安山遇险。后帝体恤林氏夫妻失子,特准林燮告老还乡。

 

眼见着快要到了上朝的时辰,陛下在里面还没有半分动静。于,高升在外面也没了分寸似的急得团团转,正思忖着如何叩门,便只见宫门在他面前缓缓地打开,他跪伏在地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帝王登上御辇,这一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才缓缓落下。

御辇在武英殿的侧边宫门停下,萧景琰低着头从御辇中步出,忽而听见了请安声,他循声望过去,才发现是他的王兄,祁王萧景禹。他转身驻足,看着兄长关切的表情只是低下头,低低地叫了一声:

“王兄。”

“陛下脸色不好,可是一夜未眠?”萧景禹身着亲王的朝服看着皇弟很是关心,他忽而瞥见萧景琰袖袍上的烟灰,忽而话锋一转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可是又去宁心堂枯坐了一夜?”

“王兄,我昨夜梦见他了。”萧景琰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

萧景禹与萧景琰二人虽非一宫所出,但是当今太后素与宸太妃交好,两兄弟情分也非比寻常。父皇赐下梁宫面向东南梅岭的偏殿,萧景禹自是知道里面是何人而萧景琰口中的他又是谁。当年林殊为救景琰在梅岭出事,若非太祖母动之以情理,恐这七弟也就此会追随对方而去。萧景禹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陛下,林殊他已经去了,如今陛下也要早早走出来才是啊。”

“可是,旁人不知的事情王兄也是知道的,我和林殊是有婚约的。”

“可是,林殊已经死了。你如今贵为天子,又怎么能让龙脉断送你手,那你又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

“呵,当时太祖母用天下苍生绊住了我,如今又要用天下苍生来游说我大婚吗?”萧景琰讽刺一笑,“我早就说过待庭生上了书房,我便将他接进宫中。他是你的嫡子亦是我萧氏一族的长子嫡孙,这帝位于他也是当待得起的。”

“你!”萧景禹看着这油盐不进的皇弟,第一次没了规矩的拂袖而去。

 

自去年渝帝耶律朗Deng基之后,边境便多是不稳,多有渝军来犯。眼见着昔日盟友将友好之约尽毁。萧景琰勃然大怒之下便连下谕旨率Bing讨Fa。如今半年之期将过,以大渝后撤三十里边境,梁兵凯旋而归作为结尾。今日朝堂,便是要论功行赏。朝堂之上,萧景琰坐于高阶上首,祁王萧景禹和丞相言阙分别站在两侧位于朝臣之首。

“宣,蒙挚大将军,入朝觐见。”高升立于高阶一侧,嗓音尖细。

“臣,蒙挚叩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蒙挚身着铠甲走上大殿,朝着萧景琰端正行礼道。

“蒙卿在外为朕分忧解难,是以辛苦了。”萧景琰步下高阶将蒙挚虚扶起来,“高升,宣朕的旨意。”他侧首对高升说道,却未料被蒙挚打断道:

“陛下,蒙挚一介武夫,只懂得领Bing打Zhang,可是这兵策谋略却是根本不明白。此次与大渝一战,数次险象环生,若是都将功劳记在臣身上,那岂不是折煞了臣。”蒙挚言辞恳切地说着,拱手道。

“哦,蒙卿此言是说还有人要赏?”萧景琰负手踱步微微扯起嘴角,“朕倒是听说了在梅岭你们以少胜多大挫了渝兵的士气。看来我大梁此番胜仗确实是有高人相助啊。”

“陛下圣明,此高人现下就在大殿之外,等候陛下召见。”蒙挚大喜过望地拱手道。

“宣。”萧景琰看向了一侧的高升,他倒是要看看这位蒙挚嘴里神通广大的客卿,究竟是何方神圣。他重新步上高阶,拢着朝袖面向前方,却在对上来人的目光之时,猛地睁大了眼睛,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样貌相近之人,萧景琰想到这里掩在宽大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还是,林殊,你回来了?

“你,究竟是谁?”位列百官之首的祁王萧景禹在看清来人面目之后,面上也俱是骇然之色。他眼见陛下怔愣在原地先一步上前,直视着对方,试探着开了口。

“你是哪里人?”还未等对方出声,一直闭口不言的帝王突然开了口打断,然后一步一步地踱下了台阶。

“草民梅长苏,是廊州人。”

“可曾来过金陵?”

“草民自幼长成于廊州,此番是第一次来金陵。”

“那你可听得过赤焰军的少帅林殊?”萧景琰紧紧地盯着对方,不敢错过一分细微的表情。

“林少帅少年英雄自是为人所敬仰,只可惜英年早逝。”

 

这位蒙挚将军的客卿此言一出,让原本自梅长苏出现就低声交谈不绝如缕的百官纷纷噤了声,谁人不知这林少帅和陛下自幼相识感情甚笃。当年林殊身死,还是太子的陛下可是称病罢朝了数月,再次上朝的时候人已经瘦得脱了相。如今,这个面目似林殊十成十的这个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让所有的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可是帝王之心同样也是镜中水月深不可测,谁能得想到在朝堂上当场拂袖而去的陛下,日落之前就宣了谕旨,封这梅长苏为朝廷客卿入宫伴驾。消息传到祁王府的时候,萧景禹正同王妃一起喂庭生喝粥,他蹙着眉头将勺羹放下交给一旁的侍者,让王妃将庭生带下去之后,一拍桌几,连斥了几声胡闹。

世间竟有和林殊一模一样之人这件事暂且不论,按祖宗留下的规矩,能入宫伴驾的天子客卿也应为中庸,这梅长苏显然不是中庸之身也并非坤泽,如此入宫恐是招人非议。如此想来,这陛下果真是胡闹。萧景禹沉着脸思虑良久,终是开口对一旁的卫铮,

“卫铮,本王命你即刻启程,前去廊州一趟。”这梅长苏的身份,他自要弄个明白不可。

 

对于梅长苏是不是林殊这件事,萧景琰也自是要查清楚的。在梅长苏入宫后的第十日,悬镜司的暗卫就已经将自廊州飞鸽传回的密信呈到了陛下的书案之上。萧景琰拿着信封摆弄良久,终是将信纸放在烛火前慢慢点燃。

当时初遇梅长苏,他心思难免震惊混乱,便动用暗卫去查梅长苏的底细,梅长苏他既然敢自报家门,就说明他所言非虚又或者他先前已然备好了万全之策。那信里所言之事,如今看来也就没有必要了。对于梅长苏这个人的真假,他有的是办法弄个清楚。

“来人啊,摆驾初云阁。”萧景琰扬声对着殿外,说着将将燃着的信纸扔进火盆。

梅长苏与萧景琰盘腿对坐于案桌的两侧,趁着宫人上菜,萧景琰端起桌上的酒樽小小地抿了一口酒,宽大的袖袍挡着他的脸,让他忍不住好好地打量着梅长苏这个人。只见他身着月牙色的长袍,发髻以和田玉扣住,和记忆里那个红衣少年相去甚远。

“陛下,深夜来访,恕草民有失远迎。”梅长苏看着陛下微微颌首,道。

“说来,朕也是对不起先生。”萧景琰放下酒樽,“最近政事繁忙,所以到了今日才匆匆见了这一面。”

“陛下日理万机,为天下苍生造福。草民区区等待,又何足挂齿。”梅长苏淡然一笑,又道:“只是陛下迟迟不来,草民如今也算是得尝一入宫门之后翘首企盼的滋味了。”

“先生是蒙将军口中的天兵天将,用兵排阵如有神助;更是江左盟主,廊州百姓口中的麒麟才子,又何必如此自比看轻自己呢?”

“陛下谬赞,草民没有什么旁的本事,能够进宫也不过是因为像极了陛下心中之人。”

“先生多言了。”梅长苏所言窥伺了萧景琰所想,让他神色一凛,“还请动筷吧。”

“这满桌的珍馐美味应都是那林少帅讨厌甚至不能食下的吃食吧。”梅长苏微微一笑,“可惜,草民和他有相近的容貌,口味却是相差甚远。”梅长苏说着夹起了一枚榛子酥,细嚼慢咽地吞了下去。

萧景琰看着梅长苏将那半碟榛子酥尽数吃下大半之后,终是失望不已。要知道林殊榛子过敏,这满桌他讨厌的吃食,未有榛子酥是碰不得的。吃下一口便会呼吸短促满身红疹,又何来如今的谈笑风生。

 

梅长苏身为乾元却入宫西所伴驾在侧,到底是引起了诸多非议。身为掌管礼法的鸿胪寺卿的沈追,因此事更是在武英殿外长跪不起,到最后终是中了暑气昏倒在地。有了沈大人的前车之鉴,其他人也断不敢贸然而行。萧景禹也是气结这个弟弟,任由坊间传闻将他描述成色令智昏的君主,也罔顾皇室尊严而不顾。他不顾阻拦冲进勤政殿,对着那处理政事的人怒目而视。

“兄长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萧景琰随手将批阅后的折子扔在一旁,看着德安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半晌才出声道。

“陛下,那梅长苏不是林殊。他是安承十一年九月十八生人,家中除双亲之外还有一幼弟,他根本就不是小殊。如此没有任何关联之人留在宫中,陛下到底是何想法?”

“看来兄长是派人去到廊州,将他查了个彻底。”比起萧景禹的怒火,萧景琰倒很是淡定,他看着有些怔愣的人慢慢站起身来,轻声道:“金陵和廊州远隔千山万水,是王兄着实地费心了还是祁王府的眼线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

“陛下,臣知罪。”萧景禹心里一惊,赶紧跪下俯首下跪谢罪道。

“王兄。”萧景琰起身走到祁王面前将他扶起,慢慢说道:“你永远是朕的好兄长,但你也要明白朕才是天子,知道有所为,和有所不为。”

“陛下,臣……”萧景禹满面惭愧着刚要开口,却猛地被慌张的高升打断,

“陛下,陛下,汴州加急,说,说江南,水患。”

 

汴州的水患只是一个开端,南方连日来的大雨终是成了祸患,江南地区十数城都遭了水患,各地州郡府邑更是纷纷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是日午后,丞相言阙和祁王以及蔡荃等几位大人纷纷进宫,在勤政殿与眉头紧皱的萧景琰共商良策。

“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当讲。”言阙沉吟片刻后突然开口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言相有话便说。”萧景琰揉揉眉心,言道。

“小儿曾与景睿公子走江湖时曾认一人为义兄,据他所言这位义兄无所不能,昔年邕州水患之时,就是这位义兄献策,开渠放水,免了邕州之患呀。”

“这人如今所在何处,令郎或是景睿可知啊?”萧景琰蓦地喜出望外。

“这人如今就在宫中,乃是江左盟主梅长苏。”言相思忖着陛下的眼色终是说道。

“派人去出云阁请来先生。”萧景琰沉吟片刻后对着高升开口,道。

梅长苏倒是很快施施然地来到勤政殿,面向让君臣头疼的水患问题,似是心有灵犀那般带来了几个州府的地图,提出了几点切实可行的意见,并且允诺只要是江左十三州所在的州府郡邑,那江左盟一定鼎力相助。在座之中主管工事的蔡荃蔡大人,忍不住对在山中开渠放水提出了质疑。

“蔡大人所言的在山中开渠有何难,穿山而过的河流据草民回忆,近郊的九安山就有一条,连接一条山洞,山青水翠可叹大自然的万物之神奇所……”

铛啷一声打断了梅长苏所言,众人循声望过去原是祁王失手将砚台打翻,墨汁弄脏了

他的朝服,站在萧景禹身侧的言侯正想关心地出声,只听一直闭口不言的陛下开了口:

“你从没来过金陵,怎么知道九安山后山的溪流和那个林殊知道的山洞,梅长苏,你究竟是谁?”他说着慢慢地站起身来撑住桌案。

陛下所言让群臣惊讶,正面面相觑之际,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在后面,陛下竟然攥住了梅长苏的衣领似要扒开那般,语带癫狂:

“我记得林殊脖子这里有颗痣,你到底是不是林殊?啊?”

“够了!”一直沉着脸的祁王终是爆发,他怒吼一声拍案道:“陛下是一国之君,到底闹够了没有,议事之地又岂是儿戏之地。”言辞中尽是失望之意,他说着自此拂袖而去。

 

     虽然这只是在近臣面前发生的事情,但是陛下同祁王不和的消息还是传出了朝堂,自那日勤政殿之后,祁王便称病罢朝连月,直到在太后千秋的宫宴上才有所缓解。可是,就当陛下提出要与祁王同去九安山之时,祁王却借故不肯与之同行留在金陵之中。

    初元六年九月十二,萧景琰从金陵起驾九安山,进行登上Di位后的首次秋闱。可是,也就是这一次却出了事,当天夜里陛下与客卿梅长苏失踪在后山之中,生死未明。消息传回金陵,祁王殿下连夜进宫。

 

 

梁朝武帝六年秋,帝于九安山秋闱失踪,后不明。

转眼,萧景琰失踪已过半月。虽说有祁王代为监国,但是圣上生死未明,朝堂之上市井之内,无人不人心惶惶。眼见着国ben动摇,周围六国蠢蠢欲动,再加上陛下始终没有消息,皇室宗亲恳请先帝之纪王爷出面,奏请太后改li新君。因着陛下膝下无子,弟终兄及也不是没有先例,所以祁王已成了最佳的人选。

是夜,祁王府书房,祁王批示奏折之时,发现研的墨已然用尽。他喊着府丁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奇怪之余不由得放下笔,起身走到外室。他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以为是偷懒的府丁,可是转过身才发现是和陛下一起失踪的梅长苏。

“梅长苏?”他惊讶之余,忍不住大喝道:“怎么是你,陛下呢,他如今在何处?”

“如今王爷已然得偿所愿,那么陛下在哪里又有什么重要的。”梅长苏弯弯嘴角,“还是王爷想要赶尽杀绝。”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景禹猛然打断,道。

“也对,王爷当年在九安山失了手含恨这么多年,这一次怎么可能失败呢。”梅长苏看向萧景禹目光忍不住冷冽起来,

“你是林殊,对不对!”萧景禹提起摆着的宝剑酒抵住了对方的喉咙,“你没有死,是不是。”

“当年得托王爷之福,怕我死不绝便将我扔下山崖。谁知道山巅之下正好是一脉河流,我顺河而下正好遇到了可以妙手回春的琅琊阁主,救了我这一命。”

“呵,那又如何。今日你犯在本王的手里还不是无法逃出生天。”萧景禹用剑慢慢抵住梅长苏的喉咙,“如今本王即将登上大宝,看在你和王弟情根深种的份上,不如就送你们下去团圆吧。”

“王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轻笑的声音突然自帘布后响起,“怎么会想不到林殊他死而复生活过来之后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怎么会傻得如此自投罗网。嗯?”萧景琰身穿素色长袍慢慢地走了出来。

“陛下,这一局,我们的赌,可是你输了。”梅长苏弯弯嘴角,似是一点都不害怕那近在咫尺的利刃。

“这父皇赏赐的宝剑是斩jian除佞之用,还是留给王兄自行了断吧。”萧景琰并未理会梅长苏的戏言,看向萧景禹目光阴冷。他话音落下,只看见一道黑影来到萧景禹的眼前,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踢掉了他手里的剑,同时利剑出鞘,无数人的佩剑都对准了他,运筹帷幄了这么久的萧景禹,终是落败下来。

 

萧景禹坐在萧景琰的对面,一夜之间白了头。萧景琰沉默着将茶壶提起,满上了两杯茶水,兄弟俩谁人也没先开口说一句话。曾经幼时俩人也曾对坐在桌几之前,高谈阔论对弈作诗。只可惜事隔多年,再回首便已是物是人非。

“萧景琰,要杀要剐便给个痛快。”萧景禹粗声粗气,剧烈地喘息着。

“兄长到如今也不知错吗?”萧景琰微微地笑着,“你对你的弟弟动了杀念,害得林殊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你愚弄了这么多人这么些年,如今我不过是以己之道还之彼身不过尔尔,你便如此恼羞成怒吗?”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林殊的?难道你们早就……”萧景禹忽而瞪大了眼睛。

“梅长苏是林殊,我自是知道的。因为我们在九安山之前,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萧景琰弯弯嘴角,忽略那外面的瓦片声响,“这么多年我没有乾元的合香饱受标记扯裂之苦,一直秘密服用母后给我的汤药。”

“可是直到停服了这药半月有余我却发现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他梅长苏十三年后归来可以转换口味可以吃得了榛子,但是唯有我们二人的联结不可断。”

“自我知道梅长苏便是林殊之后,我虽然无数次想冲到他面前质疑他为何狠心十三年不相见,但是我更好奇他为何突然出现并用梅长苏的名字接近。直到那次水患,林殊突然提起了九安山后那条穿山而过的河流下游的山洞。这和兴修水利开渠放水没有任何关联,可是他却说了,只因为那是昔年兄长带着他在春猎时迷路所偶遇到的。只有他和你知道,所以你在那一瞬间失手打翻了砚台。因为你知道就算容貌有相似,但是相同的际遇却是复刻不了的。”

“从他刻意让你知道林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你。林殊啊,是个有个有仇必报的人,可是他与你有何冤仇啊,你是他敬重的兄长,就在我们遇袭的那天他还说着想去给你猎张皮子啊,除非你就是那次我们遇袭的主谋。”萧景琰想了想又继续说道:“然后我就想到了想要致我于死地的刺客,兄长你从头到尾想要杀死的人是我。”

“所以,你就故意表现出失态的那一面,让我发现其实你也是清楚那个山洞。再接下来安排了秋闱这一场戏,引我上钩。”良久,萧景禹幽幽一叹,“景琰长大了心思深了,短短一瞬就思考了这么多”

“十三年了,林殊不是林殊是梅长苏,兄长不是兄长,那景琰又怎么会还是当初的景琰呢。不,景琰错了……”萧景琰看向萧景禹讽刺一笑,“兄长十三年前就已经不再是兄长了,景琰的兄长不会想置景琰于死地的,那位置就真的这么好,好到摄去了兄长的心魄?”他语带痛惜道。

“因为那位置本来就是我的!”萧景禹突然目露癫狂,“我四岁就进入上书房,读五经晓六艺,可是为什么最后你却成了东宫太子。”他咆哮着,声音里是不甘的痛苦:

“我满腹Zhi国的策论,心有鸿鹄之志,可是却当了个亲王,在幺弟之下。我怎么能甘心。”

“我说过若我没有后代,那庭生就是我的太子。兄长,就连如此也等待不了吗?秋闱之前我问过兄长可否愿意与景琰同行,可惜兄长作茧自缚。这次在九安山纵使没有江左盟的人马,朕的亲兵自会保朕和林殊安然无恙。”萧景琰说着,他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呆愣的人,“明日朕就会还朝,到时候满朝文武都知道祁王殿下因这些日子忧心Guo事操劳成疾,在今夜染了急症,就此……”萧景琰抬起头来窗外的一轮明月,“去了。”

“你的嫡子庭生会继承你的王位,而宸太妃那边朕会替你尽孝。”萧景琰说着沉吟片刻,“这是朕对于你这位兄长是最后的情义。”他说着瞥了一眼刚才满上的清茶,转身急欲离开。

“景琰啊……”萧景禹突然叫了一声,“今生是兄长对不起你,来生愿你我谁人都不入这帝王之家。”

“兄长将要上路,景琰到底不愿让兄长带着怨恨离开。这帝王家也不尽然是龌龊之事,就比如父皇是在保全你。”萧景琰回过头来看向疑惑的萧景琰,“悬镜司是本朝历代帝王之暗卫,夏首尊告老还乡之时呈上了一封密函。函中所言兄长生母并非宸妃而是滑族的玲珑公主,此事一直为帝所瞒。直到兄长八岁那年滑族覆灭,玲珑胞姐灵玑混入宫中欲图谋不轨之际,兄长身世才大白于天下。咱们祖母要Chu死你,是父皇一力保住你,并跪在宗庙向列祖列宗保证绝不让滑族的后人登上大Tong。”

“林殊在身死在九安山的那年,我就想就此随了他这么去。太祖母用帝位绑住我,我于是就想向父皇请命罢黜太子之位。可是,父皇他说他没办法。他知道悬镜司手里的密函总有一天会交到新帝手上,到时候幽王誉王谁能容你。父皇他说兄弟之中唯景琰与景禹兄弟深厚……”萧景琰转过身来,看着已然泪流满面的萧景禹,又叹道:“父皇他还说,禹,朕之第一子,为朕所钟爱。”

“啊……”这触目惊心的事实让萧景禹仰天长啸,待他发泄尽心中之悲愤后, 目光落在了那杯清茶之上,然后直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萧景琰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林殊和列战英俱是等在门外。列战英见到陛下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后,终是放下心中大石那般,领命而去。换作,萧景琰与林殊面对面,驻足良久。十三年之后的相认,终是一言难尽到相顾无言。

“德安,是个好孩子。”萧景琰幽幽一叹,“朕自问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最后还是害他牺牲了性命。”

“德安的身后之事我自会安排妥当,我已经命黎纲和卫峥送他回廊州老家,从此家乡的山水与他作伴。”林殊闻言也只得安慰道。

“林殊,德安是你安排在朕的身边的吗?”萧景琰忽地瞪圆了眼,有些恼道,“所以林少帅的江左盟竟然可以指手画脚到朕的身边吗?”

“景琰,你真的知道我是林殊了?”林殊自知失言心里一惊,但是他忽然又想到刚才翻墙偷听他们所言,提到的有些犹豫:“我刚才听,你真的早知道我是……”

“呵,林少帅十三年未见翻墙偷听的本事,可真是一点不差。”萧景琰冷笑一声,径直向后门走去。

“诶,景琰,别走嘛。我好歹是天子客卿,一起嘛。”林殊看着萧景琰走远,跺跺脚就要跟上。

“景琰,你可记得当日我与你说的诺言?”梅长苏后一步翻身上马,看向萧景琰,“虽然身不由己地迟到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依然记得。”

“客卿如此好记性,那不如就帮朕排忧解难好了。”萧景琰拉紧缰绳,凑在对方身边耳语道:“那就帮朕主持选秀,择一良人为帝君。”他弯弯嘴角,说着骑马而去。

“景琰,景琰,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欺瞒你这么些年,可是当时我没有办法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啊,景琰!”林殊在后面急切地喊着,也策马而去。

 

那年他许他,若你等真的称帝,那我就陪你jun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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