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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江山为聘 番外01 归来去

*萧景禹 番外
*今天正经一点（喂！）这是我想写的故事。本来想做结局，但觉得主线应该是苏靖，又不想三言两语带过。干脆独立出来。

*周末愉快。

萧景琰和萧景禹漫步在这长廊之上，兄弟俩并肩而行，谁也没有说话。上次一起走在这长廊上，还是十几年前去父皇书房的路上。那时萧景琰在前面跑跑跳跳，而萧景禹则在后面细细嘱咐，嘱咐着萧景琰功课，要萧景琰好好表现。

现在想来，真可谓是十年如梦惊觉醒，原来沧海已桑田。

兄弟俩慢慢地走到梁宫偏僻的一隅，萧景禹看着宫门上掉落的朱漆怔愣出神，而萧景琰则站在一旁负手而立。宫门口的宫人迎上来，萧景琰点点头，两侧的宫人合力推开这厚重的大门。

冷宫的样貌逐渐展现在兄弟俩面前，目之所及都是萧条的景象。萧景琰来过多次早已为常，难以接受的是萧景禹。他在北境之前，一直是人中龙凤，母妃圣宠优渥，他虽不是嫡子倒也是极得梁帝器重。这冷宫的破败远超过他的想象。

“大哥。我们进去吧。”萧景琰在旁边道。

“好。”萧景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发酸的眼眶。

冷宫有东西前后四个院落，兄弟俩走过东侧的院落，哭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萧景禹这么多年隐居山林，乍闻这犀利的声音，有些不适应不由得蹙起眉来。

“这是？”

“这是越妃娘娘，听说萧景宣被废黜的消息传来，就疯了。”萧景琰顿了顿“应是希望破灭了吧。”

院落虚掩着门，从兄弟二人的角度可以看到越妃披着灰白的发，挥舞着水袖犹如疯癫般的起舞。

“也是个可怜的人。”萧景禹淡淡地说。

兄弟俩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后面的一个院落。这次萧景禹却良久地迟疑在这紧闭的门前。萧景琰越过兄长，用双手推开了这门，门的那边，静贵妃揽着宸妃而梅长苏则正低着头跟庭生说着什么。年久失修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响起一阵吱呀声，院子里的四人被吸引注意力，都望了过来。萧景琰朝兄长点点头，微笑着看着兄长一步步地向前走。

庭生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父亲，突然就往父亲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看着越来越清晰的父亲的轮廓有些胆怯地却步，回头看看梅长苏。在梅长苏鼓励的眼神中，跑到了萧景禹的面前。

萧景禹伸出颤抖的手慢慢地抚上庭生的脸颊，他出征的时候，庭生尚在王妃的腹中。此时再见已经是半大的少年郎，完全陌生的面孔，却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动。

“庭生，拜见父亲。”庭生像苏先生教的这般给父亲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

“好，好。好孩子。”萧景禹语带哽咽道。

突然一声远处的低泣传来，萧景禹这才敢抬头看向自他一进来就紧紧盯着他的母妃。看着一身素衣，不再年轻的母妃。他忍隐多时的泪终是落下，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模糊了眼眶。

他咚地跪倒在地，用膝盖一步步地走向母妃。等到母妃近在咫尺，他停下端端正正地给母妃叩首，叩首，再叩首：

“不孝儿景禹拜见母妃。”涕泗横流。

宸妃也是泪流满面，一步上前捧起萧景禹的脸，仔细地看着。最后才破涕为笑，道：“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

“是，儿子回来了。”

宸妃掏出帕子，给萧景禹擦着脸：

“我就在想啊，母妃活这一世，等到这地下，你还那般年轻，母妃却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你还能不能认出母妃。”

“母妃还年轻，倒是儿子已经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禹儿，你回来。对于母妃就是最大的怀慰。”宸妃双手捧着萧景禹的脸，就像萧景禹小时那般额头相抵，希望传递给儿子力量。

“母妃十三年前一倾之间失去你和青鸢，现在你回来了，青鸢虽然不在了却也留下庭生。母妃，母妃也算没在这人世白苟活。”宸妃顿了顿“来，起来。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宸妃扶起萧景禹，而庭生也跑过去帮着祖母一起扶起父亲，一家人十三年的别离后也团圆了。

静贵妃忍不住激动地小声啜泣起来，梅长苏赶紧搀起母妃，轻声安慰。在静贵妃情绪平稳后，他抬头看向一直站在门口同样红了眼眶的萧景琰，点了点头。

用过午膳后，萧景禹把萧景琰叫到院子里，道：

“景琰，大哥求你一事。”


兄弟俩面对面站在城楼之上，相对而视，良久无言。须臾后，萧景琰艰涩开口：

“大哥，真的要离开？”

“对，这是我的决定。”

“可是，我们兄弟十三年不见，刚刚……”

“景琰，你我兄弟无论在哪里都是兄弟。你看在那十三年可曾忘记我这个大哥。”

“可是，大哥这……”

萧景禹摆摆手，道：“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你为我翻案，还帮助我让我带走他们。”萧景琰顺着萧景禹的目光望过去，城门下梅长苏正在细细地提点庭生什么，而宸妃头裹布巾，正坐在马车上等着。梅长苏说完，拍拍庭生的头然后跟宸妃拱手告别。

梅长苏走上城楼，站在萧景琰身侧，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萧景禹道：

“长苏在这江湖上还是有些朋友，若兄长遇到什么急事，掏出令牌寻个人总能行个便（bian）宜。”

“那，我就收下了。”萧景禹淡淡一笑后看了看远处的金陵城，又转头对萧景琰说：“景琰可还记得你十八岁生辰那天。”

萧景琰和梅长苏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你十八岁出宫建府，没有了宫禁。那夜我带你上这城楼，你说你的愿望是逍遥江湖，我说我的愿望是国泰民安。后来，出征北境，一去就是十三年。”

“如今，你成了皇帝担负江山社稷的重任，那兄长就替你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虽然时过境迁，阴差阳错，但是你我身边都有自己最重要的人。”萧景禹看看梅长苏又回头看看城楼下的母妃和庭生“也算是一种圆满。”

萧景禹上前一步拉过梅长苏，道：“苏先生借一步说话。”

梅长苏跟着萧景禹走到一侧，就听到萧景禹戏谑开口：“我早就认出你，就是当年在金陵日日夜夜尾随我家景琰的小子。”看着梅长苏慌张的脸继续道：“你们兜兜转转也是缘分。景琰是我最珍重的弟弟，留他在这皇城已成定局，你要好好待他。”

“长苏当谨记。”梅长苏端端正正地拱手。

萧景琰好奇地看着两人回来，正欲发问。却没想到萧景禹先开口道：

“景琰，你要认真听我接下所言。天下只能有一个君主，就是你。而我从今以后，只是一介草民。为了天下，为了社稷，你我今日一别，不复相见。”

“大哥。”萧景琰急切打断。

“还有一事，你且听我。”萧景禹深吸一口气“我希望你好好待他，我们兄弟四个，老二流放，老三幽禁，而我不再见他，就只有你了。”

“大哥，放心吧。”萧景琰拱手。

萧景禹最后抱了抱这个最小的弟弟，转身走下城楼，登上马车，挥了马鞭向南而去。

萧景琰紧紧地箍着城墙，而梅长苏知道他心里难过，只得慢慢抚着他的脊背，给他力量。两人被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吸引注意力，回头才发现原是梁帝萧选在高湛的搀扶下登上这城楼，他几步走到萧景琰旁边向外望去，哪还有萧景禹一行的的身影。

“真的走了，走了。”梁帝颇有些失魂落魄，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日在大殿，萧景禹说的都是真的。

梁帝兀自失神，却被梅长苏搀住。梁帝怔愣地看着这个他原本得意的儿婿，后来因着翻案而嫌弃厌恶的梅长苏。

“父皇，孩子在母妃宫里，您要不要去看看？”

“是啊，父皇。我们一起回去用膳吧。”萧景琰也在一旁搀起萧选

“哦，哦，好，好，好。”梁帝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下城楼。

虽然萧选过去的十几年，不是个好君主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们都相信，现在他愿意也想要做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