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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诚】家园

@第19次繁盛 

明诚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组织上尊重他的意愿,送他回上海。路过虹口的巷口的时候,明诚让车子停了停。走在那熟悉的小巷,青石板铺成的小道,偶有绿色的藓苔。刚刚下过雨的清晨,湿气深深,雾气缭绕。

正值踏青时节,巷口的阿嬷正坐在门口坐着青团,雀麦草的汁液拌进糯米粉,豆沙馅的最道地。阿嬷注意到明诚紧盯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便热情的让小伙子来尝尝她的手艺。明诚不敢拂了老人的好意赶紧双手接过。

记忆中熟悉的甜味和耳边的吴侬软语让明诚眼眶红红。跟阿嬷再见后,明诚捧着硬塞给他的青团上车离开。随行的同事好奇问他,他却只是摇头不语,他回头望着车窗外已经快要消失不见得小巷,目光深邃而悠然——

孩提时成长七年的地方,明诚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别说那个破败的阁楼就是那条巷弄,临着的那条街道,明诚亦连接近都无半分可能。十岁前的那段岁月穷凶极恶惊险万分,就算是明诚长成到一米八几,每每想到也会惊醒连连,反复噩梦。

目之所及,满目惊心。思之所想,惊起而长嗟。

在被桂姨接走的最初两年,他还是幸福的。那时的桂姨以为他是亲子,虽然生活清贫却依然恨不得把力所能及的所有好东西捧到他面前。然而幸福的日子就像过眼云烟,幸福的泡沫转瞬即破灭。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变成这样,明明说是去给他买一块小小的蛋糕过生日,为何回来就对他一顿毒打?

那个他称之为母亲的人开始虐待他,吃不饱、干太多的活都还是小事。那女人开始毒打他,用木棍打用鞭子抽,伤口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便又落上了新的伤痕,伤口还没结痂便又又是一次皮开肉绽。伤痕落伤痕,这样的日子循环往复。日子仿佛跌进了黑暗,没有尽头。他突然开始怀念孤儿院的那段日子:即使吃不饱穿不暖,他起码还是个人。

在被明楼和明镜从幽暗阴森的阁楼里抱出来的时候,明诚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他发着高烧浑身都是伤口。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看着他的母亲先是惊慌失措然后怒极反笑犹如疯癫,骂他是畜生,是混蛋,是小偷。这便是十岁的明诚在他昏过去之前对于母亲的全部记忆,也是他这辈子的全部记忆。

哦对,那根本不是他的母亲,明诚把手里的最后一只青团吞咽下肚,青草香的糯米合着甜腻的红豆沙,怎么会有一点苦涩。明诚拈了拈手里的粘渍这样想着,是不是回忆太苦痛了?

“明先生,家人都在这里?”负责接待安顿他的小年轻好奇开口。

“嗯,有姐姐和哥哥。”他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慢慢答道。

“明先生,是家中最小?”

“还有个弟弟。”明诚开口,嗓音有些艰涩黯然。

明诚到了上海在组织给他安置的地方住了几天便着手找找房子,算是最后和组织划清了界限。报国是他的信仰,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然而十年的暗潮涌动,明诚见惯了生死也送很多人离开,走过抗战走过内战,他没了心力;复杂的身份,他亦不想再参与什么。大浪淘沙洗尽铅华,他还是想回上海,不是北平银行的干事也不是什么地下党,他就是个普通人。

在北平的五年,薪资从银行的职员做到干事也是优渥起来。他自己一人没有多少花销,仅留下一小部分做日常开支。拿出一点存起来后剩下的全部偷偷支援革命。虽然每月少少,但是五年的光景倒也存下些许。明诚就拿着这钱寻了处公寓,也算安定下来。等到添置好生活用品,明诚真的闲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五月节了。

明诚想了想,拿出柜子里许久不穿的蓝色大衣,稍稍收拾了下就出门。九安庄的桃花阿胶、五芳斋的梅子酿还有杏花楼的太师糕,明诚都一一记得,阿胶要切成小块,梅子酿的酒不要太多而杏花楼的太师糕一定要是新鲜出炉的。明诚拿着大包小包走在路上,又买了包桂花糖。他记得阿香说过这个时候的桂花糖一定很甜。

明诚叩开了明公馆的大门,是阿香来开的门。十年不见记忆中扎着麻花辫的少女此时已经挽起鬓发。看着阿香抑制不住的低呼眼泪瞬间流下来,明诚只是淡淡地笑着眼眶也红了。明诚坐在客厅等着阿香去后院叫明镜,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带来的东西,就好像远房亲戚初次登门那般有些局促。直到明诚看到了纳福端端正正挂在壁炉上的家园,他惴惴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

明诚十岁那年进了明家,明家在上海滩家大业大,饭桌上添双筷子,收拾间卧室根本不算什么。但对这多出来的明诚,上到亲戚朋友,下到家里的帮佣都有些讶异和探究。明家有三姐弟,大姐明镜,大少爷明楼和小少爷明台。这明诚是什么的身份,没有人说得明白。

明诚初入明家,尊敬和卑微刻在了骨子里。虽然明镜和明楼让他唤大姐、大哥,但是在他心里明镜姐弟是他的恩人,他要竭尽全力去报答他们,所以并不敢有所逾矩,嘴里还是喊着大小姐,大少爷和小少爷。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向对方,仅是盯着自己的鞋,怯弱不安,忐忑又谦卑。明镜他们知道明诚心里的不安所以也不横加干涉他过多,只想着交给时间来慢慢改变。

明诚刚来的时候,明台还小,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哥哥他满心欢喜。想到明诚可以陪他玩陪他折腾,他的心都要快乐地飞起来了。然而明诚却是让他失望了,这个新来的小哥哥不敢接他的糖果还叫他小少爷也不和他玩。

小孩子就是这样,觉得你不好就使劲地跟你捣蛋。明诚逆来顺受惯了而对方又是全家都宠爱的宝贝,他自然不会怎样。久之,明台开始有恃无恐,这也带得下面的仆人开始坏心眼儿起来:大小姐他们都不在意,小少爷也不喜欢,那也不是什么少爷啦。

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明诚要在明镜和明楼走后去厨房帮工,去院子除杂草,还要应付小少爷无穷无止的恶作剧。明诚自己觉得并无不妥,他觉得这些都是应该做的。所有的事情在明诚被滚烫的茶水烫伤,才暴露。

明镜勃然大怒,辞退了坏心眼的仆人,就连明台也没逃过明楼的一顿胖揍。明诚在医院住了几天再回家一切都不一样了。家里的佣人都是新来的,毕恭毕敬地叫他一声诚少爷;而明台亦不再跟他捣蛋,拽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地叫他阿诚哥,成了他的左手帮他端杯子拿水果。等到阿诚伤好,明镜便送他去了学校。

从此他有了名字,明诚。大姐告诉他,我们明家养花是牡丹,养草成兰草。明诚高中毕业那年,大姐生日的时候他画了家园的油画,送给大姐。从少年到青年,明诚也终于明明白了我们明家的含义,明家,也是他的家。

明诚的思绪被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他抬头望过去,发现是明镜着急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侍弄花草的铲子。明诚的一声大姐还没有叫出来,就看到明镜咚地坐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大姐。”

明诚赶忙起身跑过去扶大姐,奈何大姐就是怎么也不肯不起来,只是掩面痛哭。明诚只得向后一步直直地跪下,捧着手帕等着明镜发落,他知道大姐是生气了。这十年来,他是个优秀的特工,一个有着卓越功勋的共产党员,却不是个好弟弟。

果然,明镜看到明诚先是失声痛哭然后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打明诚,一边打一边哭:

“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明诚也不躲就任凭明镜的拍打,明镜情绪激动几下拍打后失去了全部的气力接着又瘫坐在地上,然后眼睛便对上了明诚递过来的一方手帕。

“大姐,阿诚回家了。”

“阿诚啊,我的阿诚啊,这十年你怎么不给家里来个信啊?”

明镜哇的一声再次痛哭起来,她起身拥住明诚,哭这久别重逢,哭这失而复得。

“哟,我说怎么这么热闹?”

明镜、明诚和阿香抬眼望过去,不是明楼又是谁。

明楼和明诚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安静的诡异,明诚稍稍有些不自在,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扣,却因为明楼的清嗓子而停下动作,规矩地坐好。无论他走过多少路,有过多少经历,他依然害怕明楼。

“诚少爷好啊,精忠报国抛家舍业也已经十年了。”

“大哥,阿诚惶恐。”

明楼慢慢悠悠地走到明诚身侧,一拳就打上了明诚的肩骨,旧伤虽已痊愈但是受到不小的冲击力度还是让他闷哼一声。

明楼对弟弟忍隐的声音不以为意,转身回到沙发上坐好,拿起茶具冲泡起来:

“这伤是王天风打的吧?”

不出意外地明楼收获了明诚的僵硬的瞬间,接着说:

“四年前,王天风回到上海。趁他去法国前我们见了一面,他说他用枪打穿了你的肩骨。我大惊失色,但更加意外地是我的弟弟是共党。他扔下一句明家人都是混蛋便远渡重洋,剩下我一个担心着弟弟不知所措,我……”

“大哥,对不起。”

“明诚,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砰,明楼手里的茶具砸在了茶几上。

“大哥……”——

明诚和王天风走后就被他带进了军校,王天风不再是他的王大哥,成了他的老师。摸爬滚打,刮风下雨,酷暑严寒。明诚走出军校的时候,他成了王天风的最佳搭档。两个人搭档了很多任务,有九死一生,亦有险象环生。

报国,是我的信仰;而我现在就是做着我所信仰的事。每一次危急关头,明诚总是这么激励着自己。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因着那样的政府,自己的信仰不再那么纯粹。在南京,他亲眼看着国民党政府垄断经济,通货膨胀,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因此爆发动乱,自相残杀。明诚就亲眼看着一个小小的报童就这么在自己的怀里失去了气息,前线在打仗,日本人还没有赶出中国。中国人却打起了中国人,他是彻底迷惑起来了。

明诚刚好在一次任务中救下了一个叫黎叔的人,那不是普通人,明诚知道他是共党。可他到底也受够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实,他瞒着王天风救下了黎叔,瞒天过海。黎叔回到组织许是提起了他的情况,很快黎叔就再次出现在了明诚的面前,这次他是来策反明诚的。因缘际会下,他成了共产党。

“后来王天风发现了我是共党的事实,开枪打昏了我。等我再次醒来,我在乡间的医院。王天风留下了句“我不杀中国人”就离开了。后来黎叔把我转移到了北平,我呆了五年……”

明楼看着说得轻松的明诚,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经历地远没有他说的那般风轻云淡,但是他亦问不出口。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明镜在楼下敦促两人下来吃饭,两兄弟起身下楼,转身的间歇,明楼突然开口:

“明台,明天晚上回来。你若是,你们……”

“不了,大哥。我住在外面。”明诚低垂着眉眼,“很多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回答明诚的是明楼良久的沉默。

工作在找,明诚却不急于这一时:他十八岁离家外出求学,二十三岁又弃笔从戎,今年他三十三岁,生命的一半时间都在外奔波,上海是他的故乡却远没有记忆中的模样。明诚回来不过月余,然而却已然体会上海变化万万千。因此,记忆的缺失也就干脆让明诚放下脚步,终日穿梭于大街小巷倒也自得其乐。

明台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明诚的,在某个春夏夜,在细雨霏霏中迎上了晚归的明诚。

“阿诚哥。”

明诚正想着事情,听到记忆中的声音回头旋起的雨伞一角发现那人正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那张熟悉的脸上稚气已脱,取而代之地是成熟而坚毅的轮廓。明诚离开的时候明台个子还不及他,谁成想十年不见 他已经高出自己小半头。

明诚借着雨伞的伞檐遮盖自己翻滚的情绪,敛定心神,低低地唤了声:

“明台。”

明台听着明诚的呼唤更加欢喜,他直直地往前一扑揽过明诚的臂弯,那亲昵和熟络哪里像十年没见。

“阿诚哥,回家吧。”


明诚拿着茶杯蹙着眉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明台,这糕饼的内陷是糯米,明台吃多了不会腻嘛。明诚看着这样的明台,又仿佛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合,要不是明台下巴的青茬和眼角的细纹出卖了他,他简直要有经年几何的错失感。

“咳咳……”

明台急促的咳嗽让明诚状态回笼,他把准备好的热茶递给明台。看着他几口喝下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收拾明台拿来的大姐给他准备的东西,大姐到底是心疼弟弟,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明台摸着骨瓷的茶杯东碰碰西瞅瞅,看到明诚收拾赶紧凑过来说着这个是明堂哥送来的好茶叶啊,那个是阿香新做的点心啊还有这家是大姐种的,还有这本书大哥拿来的最沉喽。

在明台的絮语中明诚渐渐放下了收拾的东西,他起身拉开窗户看看雨势间歇,三思半天才慢慢地对明台下了逐客令:

“明台,回去吧。雨小……”

“不回去!”意外中的干脆。

“听话,很晚了。”明诚还是好言劝着。

“不回去!干脆就住这里好了!”明台扭头看看床铺“挤一点,我不在乎。”

“明台!”明诚也是急了“你还是这样任性!十年不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所以呢?”明台显然也被明诚话头激起了怒意、他怒极反笑慢悠悠地走到明诚身侧,伏在耳边轻声吐出几个字“你还要逃嘛?下次又是几个十年?”

明诚错愕地看着明台慢慢地向后退,然后抱着胸看着他——

明诚在明家半年后就上学了,说是上学其实也不是上学校。明镜给他请了先生在家补习学校里落下的课程,等到九月开学再送学校去也不晚。

明诚启蒙晚又心知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每日勤学好问功课也一丝不苟。老师傅喜欢他长留下他晚饭,晚饭后又额外给他补习。就这样明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然而就算再晚回家,家里也会有明台坐在楼梯上等他,然后喊着阿诚哥、阿诚哥,咋咋唬唬地迎上来。

嘴里虽然抱怨着阿诚哥回来好晚,但每天还是会在原地等着明诚。自明诚被烫伤那件事后不知道小少爷是被揍狠了还是长大了,对明诚粘得可紧了,成天小哥哥长小哥哥短。九月,明诚入学;明台也攥着他的衣角提着小饭盒抽抽嗒嗒地跟着。

从此明诚的身后总跟着个小尾巴,明诚走到哪里明台就跟到哪里,这一点在明诚外出求学前一直没有改变。

明诚大学毕业回到上海的时候,明台正是十七岁的高中生。明镜欣慰明诚如今成才更宽慰地是明诚的归来让青春期折腾一溜够的小少爷总算不嚷着我要出国!我要找阿诚哥!然而她却没想到,阿诚回国不到半年,他和明台的关系便急剧恶化。两个人几乎不出现在同一场合,明镜担心却也不得章法。

明诚知道大姐的担心却无可奈何,他只想躲得明台越远越好。明台几次三番的告白,火辣深情却也让明诚不知所措。他想拒绝却又发现自己不舍,他义正严辞地呵斥明台不知所云却又满心压抑不住的欢喜,明诚恼明台却也恨自己,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逃得越来越远。

明台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情窦初开的年纪。阿诚哥跑得越远,他便缠得越紧。什么火辣的情话都敢说,什么脸红心跳的事情都敢做。明楼就是这时发现的,那天他回家得早,正好撞破了小少爷在客厅堵着阿诚哥告白。

明楼揉着太阳穴偷偷离开,正巧苏州老宅翻新,明楼寻了个由头让明镜带着明台回去,又留下明诚。两兄弟送走嘴快撅到天上的小少爷和大姐。回来的路上相顾无言,明楼寻着理由想提起这个话题,却未料到明诚先提起这个话题。

“大哥,我知道你知道了。”

“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明台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我注定不能参与。”

“可我拒绝不了明台,因为我喜欢他。”

“所以我想走,与其陷入感情的漩涡倒不如把热血洒向战场。”

“大哥,你会支持我的吧。”

于是,在明台回家的前一天,在暮霭深深中,明楼送走了明诚。


“我从苏州回来发现你不见了,我大吵大闹了三天三夜把大哥的书房能砸的都砸了。大哥也不肯说出你去哪里了。”

“大姐担心你的去向,也恼大哥,也气我。就晕倒了。”明台看着明诚一瞬间的惊慌继续娓娓道来:“大姐去医院调养的那几天,大哥狠狠地打了我一顿。”

“大哥说,你能不能长大点,你怎么不能懂阿诚哥的苦心呢。我听不懂他说的话,却认为只要我长大只要我成熟你就能回来。”

“我高中毕业去国外上大学。可是直到毕业你也没回来。”

“倒是王天风来了,大哥接到他的电话暗暗叫了声阿诚被我听到。我偷偷跟着他去了我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在干嘛,可是此时离你离开已经五年了。”

“我出了餐馆,那天也下着大雨、我自己一个人在雨里走。我突然发现我特别恨你,我那么爱你可对你来说我的爱却成了你的负担,你在枪林弹雨中行走都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那天之后,我点头答应了大姐给我安排的相亲,不久后我就订婚了。”

明诚沉默地听着明台语带疲惫地絮絮说着,是的他知道。那年同事去上海出差买来了新鲜的鲜肉月饼,用油纸包着又裹了层报纸,上面赫赫的大标题写着明台订婚的喜讯。这也是即使今时今日回到上海对明台多有回避的原因,他沉吟片刻:

“明台,我做的不好。我对不起你…但今时今日你已经结婚有了家庭,我们……”明诚的话又被明台打断。

“我没有结婚!我只是订婚了,我订婚后才发现原来我接受不了别人。我,我还是爱你的。”明台看着明诚虽然羞赧但是认真的说。

“大姐,自然是不同意。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被大姐打,就打到了医院。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大姐哭着问我非你不可么?我说是的。”

“别说了,别说了。”明诚颤着声音打断。

“大姐又问…”明台不管明诚自顾自地说下去“要是阿诚不回来了呢?我说那我就等他一辈子。”

明诚终是承受不来这回忆的厚重,瘫软在地上。

明台一步一步地走近明诚,俯下身拉起明诚的手:

“阿诚哥,我们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啊?”

明诚看着明台,鹿眼儿中氤氲着雾气,他突然看到了柜子上他刚刚进门的袋子,里面有冰糖葫芦的糖球,有捏的面人,有糖画还有各式各样的彩色风筝。这些都是明诚这几天大街小巷搜寻到的回忆,可是这里面那样不是明台的最爱呢?自己的记忆便是明台的记忆,

自己是逃不开了么?明诚看着明台的目光灼灼。或许从来就不想逃吧,明诚这样想。被明台牵着的手不再挣扎亦再也不舍得放开。

明诚漂泊十年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这么段往事:

大姐挂在客厅的那幅家园,是他高中毕业那年和明台去郊外踏青时画的。那年大姐问他为何叫家园,他只是摸着头答不出,推说是看着明台在草地上欢快地跑着闹着,就头脑一热地把这幅画作起名叫做家园,

现在想想,那是因为——

汝身何处,便是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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