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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诚】生亦欢 章七 生日 &章八 惊醒

转眼到了三月，春暖花开。明家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要说这当中最舒心的当属明镜。三个弟弟就在身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早上起床互道早安，晚上睡前一起喝喝牛奶说说一天的趣闻乐事，这样的日子是明镜从前不敢肖想的。明家大姐整天都是笑眯眯的，也就是二月底明台和锦云正式办理离婚手续的消息传来，让她郁闷了几天。但是，珍惜眼前吧。还有什么比眼前的一家和乐更重要呢？

三月初的某一天，大哥和大姐吃过晚饭就去了书房。莫不说明台，饶是明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位凑在一起会有什么事儿？明家养花是牡丹，有草是兰草。明家大姐更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性格，就算是之前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明楼先生，回家也是听姐姐的份。所以这明镜和明楼凑在一起商量，不是少见，是实属罕见。

明镜和明楼出来的时候，明台正躺在阿诚哥的腿上翻着杂志好不惬意。明楼看着小弟连躺都没有躺样，一时气恼生气道“你给我坐起来像什么样子！”明台本来没当回事儿，可是看看阿诚哥拍着脑袋催促自己起来而大姐也是赞成的态度。明台只好瘪瘪嘴把杂志一甩坐了起来。

明家四姐弟在沙发上坐定。明楼看了看明镜在得到后者的应允后开口道“明天，是阿诚的生日。我们全家一起给阿诚过生日吧。”

明诚和明台看着彼此俱是一愣，这是怎么个意思？

明楼看着摸不着头脑的两个弟弟说“阿诚，你的生日是明天。这真真正正是你的生日，不是桂姨儿子的生日，也不是你被领养的日子。”在明镜的示意下继续“三年前你身死的消息传来，大姐就崩溃了。大姐说想为你做点事儿。可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不能怀念甚至不能提起你，大姐就和我商量我们阿诚在这世界上走了一遭，不明不白地走了我们无法改变。那就万不能让他不明不白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硬和我找到了你呆的那间孤儿院查到了你的身世，时局敏感为了不牵扯到更多的人，我们连明台都没说……”

“大姐知道了你的身世和生日啊。本想就这么瞒着。”明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明诚身侧坐定温柔地抚着手说“等到哪天到了天上见到了小阿诚啊，告诉他。没想到阿诚你还活着，姐姐真是太开心了。”说着眼角又湿润了。明台赶紧拿出手帕给姐姐擦，而明诚赶紧回握住大姐的手以示安慰。

“大哥，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父亲是军人，保家卫国。你的母亲是为老师，教书育人。军阀混战，你的父亲随部队东征西伐失去了联系。你的母亲为了寻你的父亲把你拖给了邻居家，谁知从此杳无音信。你的家乡发大水邻居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就把你送到了孤儿院。”

“大哥，阿诚哥的父母在哪里呢？”明台看到明诚攥紧衣角迫不及待替他问道。

“对不起，阿诚。大哥没有查到。”明楼遗憾愧疚道。

“大哥，不要这么说。还有大姐，阿诚谢谢你们。”明诚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给大姐大哥跪了下来“阿诚，谢谢你们在阿诚看不见不知道的地方为了阿诚的身世努力，找不到双亲下落固然遗憾，但阿诚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生日，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坏人！这就够了！”
“诶诶，你赶紧起来。”明镜和明楼还有明台赶紧拽起明诚。“明天，我们一起给阿诚生日。”明镜一锤定音。

四个人交握着手相视一笑：看现在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

第二天便是明诚的生日，明镜本来让明楼在希普森先生的餐厅定一客位子，那里有可以说是全巴黎最正宗的法式料理。谁想到半夜明镜却又反悔，想到：我们阿诚记事以来第一个真真正正自己的生日怎么能出去过呢？出去过哪里又有在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坐在一起过来得有意义！就这么着大姐在半夜敲开了明楼的大门下达了新的指示，明楼哪里敢表示反对意见。
 就这么着明诚的生日宴从外面改到了家里，从上午改到了晚上。等到第二天明诚和明台起床才发现了这个变化，更令他们讶异地是，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哥竟然亲自当起了跑腿小厮，一天来跑来跑去各处采买。看得明诚尤为感动，而明台则是看着乐孜孜直说大哥也有今天。
 明家大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在她的操办下，到了下午竟然也布置得有模有样：客厅和餐厅拉了彩带；大师手笔的奶油蛋糕以及年代悠久的红葡萄酒摆在餐桌上；而厨房里生日宴所需要的各色蔬菜瓜果，鸡鸭鱼肉都已经切好待用，只等着阿香把它们烹制成各色佳肴。
 所有的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待一切就绪。明镜这才让明台把明诚叫下来，明诚看到大姐他们为自己精心准备地一切，饶是枪林弹雨走出来的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红了眼眶，明镜赶忙拉起二弟弟的手安慰道：“莫哭莫哭。这是阿诚的生日，在明家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日。姐姐哥哥自然要置办地隆重些。”明镜说着莫是想到阿诚都三十多岁了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生日、第一次过生日也是心下发酸，眼眶发红。
 明楼和明台赶紧过去安慰两人，拉着二人走向餐厅并着阿香，热热闹闹入席。这是明家自明诚回来后第二次这么热闹，也多多少少吹散了明台离婚带给这个家的最后一点阴霾。餐桌上是各色各样的上海本帮菜，高脚杯里是陈年的佳酿。所有人都很开心，明诚是主角自不必说，兴致颇高。明台呢，阿诚哥开心他就开心。明镜看着一家子这么和乐笑眼弯弯；阿香也是高兴，这么些年经历了这么多，情分早已超越主仆；就连向来沉稳的大哥也是破了功笑开了花。
 一顿饭吃到半夜才结束，吹了蜡烛吃了蛋糕。大姐大哥并着阿香都说要给明诚生日礼物。听得明台直言不公平你们都准备了礼物就我没有啊啊啊怎么办。笑得明诚直拍他的手道“快别说了，你乖，一会儿阿诚哥跟你讨个东西。”
 先是阿香，送上了自己亲手制作的阿诚特别喜欢的桂花糕；再是明镜送上了巴黎近郊一栋别墅的地契和钥匙；最后是明楼他送给了阿诚哥的一封信：里面是巴黎大学的一份应聘合同。
明台就这么看着阿诚哥接过阿香的礼物，满脸感动；又或是接过大姐的礼物，一脸惶恐。当他看到大哥的礼物的内容时，他来不及观察阿诚哥的表情，只感觉一声惊雷在耳边炸了，他突然就好像清醒了。
送过礼物，大家也就各自回房。明诚带着满满的感动在房间里收拾中午明台在他房间嚯嚯的书册：他五岁被桂姨领养，过的是桂姨亲子的生日；十岁进入明家，过的生日的日子是来明家的第一天的日子。他长这么大从没过过自己的生日，他没想也不敢想。可是这样的日子突然来临，让他太兴奋了。
正这么想着，明台进来了。比起明诚的兴奋，明台显得很沉重。这些日子他太忘乎所以了，阿诚哥回来了还对他无限宠溺。他太乐不思蜀了，简直忘了大哥和阿诚哥的关系！今天大哥拿出合同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了。阿诚哥是大哥的，他这是偷来的幸福。如果他原来还想着大哥可能不喜欢阿诚哥一切只是阿诚哥的单相思，可大哥的合同显然打他的脸，这摆明要放阿诚哥在身边嘛。
 明台心乱如麻，可想着阿诚哥的调笑的话，他又心存希望，于是赶忙来问问看。他把明诚的兴奋看在眼里，心头一沉赶紧问到：“阿诚哥，你要我什么？”
听到这话明诚也正色起来“阿诚哥要你幸福啊。找个好姑娘重新开始吧！”
明台听到这话，彻底失望了。原来如此是这样，阿诚哥。可是我的幸福是你，没有你我谈什么幸福啊！明台想到，同时也惊醒，是时候和大哥争一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