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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无虞
【苏靖】无虞
*苏靖AU，有插件。
*甜甜的故事夹带私货，大侄子小叔叔暂告一段落啦。
萧景琰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混乱，他和梅长苏被生生地分开，不管他如何大喊大叫，萧景宣还是狠心地拉着他往楼上走。站在楼梯的拐角，他看着萧景桓一拳挥在了梅长苏的脸上，而素来疼爱梅长苏的爷爷只是看着，不住地叹气摇头。萧景琰惊恐地剧烈颤抖，眼泪扑簌簌地不断流下，让拉着他的萧景宣叹了口气：
“景琰，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啊？”如果他们没有叔侄的关系，他想他们家无论是谁都会抱有祝福的态度，可是有了这一层关系就算没有血缘，说出去难道是侄子嫁给自己的叔叔吗？
萧景琰被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无论他怎么样拍门和哭闹，都没有人理他。在一阵激烈的争执之后，楼下突然陷入静寂，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萧景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努力地听着却毫无所获，难道是梅长苏出了什么事情，他心急如焚地猛烈拍打着门，哭喊着叫着救命，救命啊。
“景琰起来，吃点东西。”他在黑暗中抱膝坐在地上啜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林静的声音随着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响起，他骨碌碌地爬起来声音沙哑地不像他，
“妈，梅长苏，梅长苏他怎么样了啊，他们把他怎么……”眼睛哭得红肿的林静在他看来如此陌生，就算他知道此刻说这个不合时宜，可是他快急疯了。
“他，是你的叔叔，景琰，他是你的叔叔。”铛啷——林静把盛着汤面的瓷碗放在书桌上，直接开口打断了萧景琰，生硬却仍然苦口婆心：“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这有什么不可能，我爱他他也爱我……“萧景琰的尾音上扬忽而底气十足，“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就清醒一点吧！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萧选恼怒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让他下意识地看过去，昨天他们进来的时候他爸从始至终都背对着他们在阳台抽烟，如今看到他，父亲好像突然一夜苍老了十几岁。
“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啊，他怎么样了？”萧景琰听见「永远」两个字，惊恐于这背后的含义，连连后退了两步。
“既然他不愿意当这个家的人，那就彻底离开吧。”萧选冷冷地说着，又言道：“等你大哥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会去美国给你退学，你留在爸爸妈妈身边好好想一想，如果想不明白我们就养你一辈子。”
“我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景琰不敢相信地失声嚷道。
“你还有脸说，爸爸把你送出国去读大学是希望你有出息，可是你却和自己的叔叔干出了这么不lun的事情，让整个家族都跟着你们蒙羞。”萧选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升了上来，将书桌拍得作响。
“哼，你这是非法qiu禁，是犯法的。”萧景琰扭过头去，据理力争。
“那就让警察来抓我，我不怕。我管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
“我回国之前已经申请了美国的绿卡，爸，我们以后会在美国，不会给你丢人的。爸，你就成全我们吧。”萧景琰咚地跪下，还在努力最后地尝试。
“呵，所以啊，你跟我们说你要留在美国并不是为了有出息，是为了跟那个梅长苏双宿双栖吧。”萧选听着话茬儿，稍一琢磨更加地怒不可遏，“萧景琰啊萧景琰，为了那个人你连父母都不要了是吗？”
“爸，你不要偷换概念！我在美国读大学留下工作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而且，你有四个儿子，少我一个又怎么样？你……”萧景琰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却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原是林静失手打翻了给萧选端来的水杯，她听得儿子口出的这般狂言，惊得跌倒在地。
“妈，你怎么样怎么样？”萧景琰这才理智回笼，跌跌撞撞地跑到母亲身边蹲下，声音里透着焦急。
“景琰啊，景琰，你真的为了梅长苏连爸爸妈妈都不要了吗？”
“妈，我，我……”
“哎呀，我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造孽啊造孽啊。”林静看着萧景琰的沉默即刻哭喊起来声音里透着悲愤。
萧景琰失踪了，这个认知让梅长苏心绪烦乱。如果是他自己偷跑出来，那他肯定会像放射地联系自己，可是梅长苏看着自己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里面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否定了这个警卫员给他的回答。景琰去了哪里，萧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如今他被赶出来，大家对他避而不见。这，可如何是好？梅长苏想到这里，把车钥匙扔在酒柜上，拿出一瓶洋酒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诶诶，我这可是二十年的红酒，还有你现在这样不要命了啊！”蔺晨听到声响赶紧跑过来，从对方手里夺过酒瓶子，也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酒还是担心眼前的人，对方循声看过来，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模样，让他一个怔愣酒瓶子就又被夺了过去。
哎，蔺晨长叹一口气，索性随他去了。他和梅长苏认识这么多年，这么循规蹈矩的人只一次闯出来的祸就是他干的所有离经叛道的事情加在一起也难以企及的。爱上自己哥哥的儿子，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说出去不还是乱lun吗？他看着梅长苏眼角的乌青淤血和仍然红肿的脸颊，想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萧景琰本来就任性，会不会真的就是离家出走了啊？”他沉吟片刻后，开了口。
“不会，景琰没有地方去，如果跑出来不可能不跟我说。”梅长苏笃定地否定蔺晨的这个说法，“他一定是被他爸爸关到了别的地方，可是他们不见我，我没有办法知道。”
“啧，见到了会告诉你吗？恐怕只会狠狠地再揍一顿吧。”蔺晨睨着这出自萧景桓三哥之手的这张脸，嗤笑他很傻很天真，“他们怎么会告诉你呢？”
“那就让他们再打我一顿，只要他们能告诉我景琰在哪里。”梅长苏说着，将红酒瓶子铛地放下，声音里透着苦涩。
“要我说，当时你们就不应该回去，护照就在手里先回美国又怎么样？迎难而上啊？”这也是蔺晨一直所诟病的，平时挺聪明的人偏偏去找不痛快，让他回国谈生意又苦又累之余还得客串知心大哥。
“我是觉得，早晚有一天要面对。既然发生了，那就去说清楚。我不希望景琰跟着我这样不清不楚，我希望我们是被祝福的。”梅长苏的视线盯住手边的红酒瓶身，怔怔地说道。
“那你说清楚了吗？恐怕你没有告诉他们，你在美国所有的财产，车子房子和公司的股份都转移到萧景琰的名下，如果以后萧景琰和你分开，你……”蔺晨无视梅长苏的怒目而视继续说道：“你会一无所有这么惨。”
“这些都是没用的，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远没有我的决心和坚持重要。我会保护景琰，尽我所能给他一个无虞的人生。我想这也是他的父母所希望看到……”梅长苏说到这里突然猛地站了起来，等等，景琰会不会在老房子那边。
萧景琰确实在老房子那边，那是萧景琰的外公留给女儿的房子。他小时候曾经因为出水痘被隔离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这个稍显沉闷的房子就是捆住他的「监牢」，而现在依然如此，萧景琰站在卧室的窗户旁边，扒着窗户愁眉苦脸。
萧选和林静拒绝再跟他有任何交流，他被关在卧室直到晚上，然后就被他三哥开着车带到了这边，依然限制他的自由，就是换了个地方。萧景桓虽然对他不错，但是素来没什么耐心，听见他不断追问梅长苏好不好有没有怎么样，就干脆对他挥了挥拳头说再问就给梅长苏好看，吓得他也不敢再说话。
一连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抱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落了灰的玩具熊扒着窗户眼巴巴地瞅着，这个玩具熊是梅长苏给他的。那年他出水痘被隔离住在这里，不能上学也没有小伙伴跟他玩儿，某天晚上爷爷给他爸打电话问他的时候，被他扒过电话哭着喊着让梅长苏来看他。梅长苏转过来的周末就来看他，虽说是隔着防盗门，但还是来看他，给他带了这只玩具小熊陪着他。
呼~萧景琰之后还找过这只玩具小熊，原来是被他留在了老房子里啊。他将自己的脸贴近玩具熊，落了灰的小熊又一股发了霉的味道，可这是梅长苏给他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用小熊贴着自己的鼻尖，将眼泪落下。他挂念着梅长苏，可是现在他在这里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哎呀，你看我们像不像换班儿啊？”外面是他二哥的声音，他就算锁着门也能听到萧景宣进门的声音，他那三个哥哥恐怕会是三班倒地看住他，先是萧景桓，等他不得不去上班了就是萧景宣，也幸好是萧景宣。
三个哥哥里，比起能吃苦，一桶方便面就能凑合早中晚三顿的萧景桓，他二哥显然最为讲究也颇为事儿多。呆了不过半天就嫌弃屋子里有股发霉味儿，暖气也不够热。等到吃饭的时候，干脆拿着手机哼起歌儿地点外卖，而这也正是他的机会。
“哎呀，你们怎么送的这样晚啊，我都饿坏了。”等到萧景宣订的乌冬面来了，他将早已写好的纸团攥在手里冲了出去，趁着他二哥怔愣将快餐袋子抢过来同时将手里的纸团塞给他，然后猛地关上门，把袋子甩给萧景宣然后蹬蹬地跑回房间。
“诶，你不吃啊，景琰，吃点东西。”他二哥在门口喊，而萧景琰却置若罔闻，他现在在等着，等着一个警察叔叔来救他的机会，那张他塞给外卖小哥的纸团上写着，「他是坏人，救命啊。」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那个外卖小哥很快把纸条交给了辖区的派出所，那边很重视很快出警跟着居委会阿姨来敲门了解情况，虽然只是家庭纠纷，也并没有如萧景琰所愿那样趁机逃跑，他反而因为乱报警而被哭笑不得的警察训斥一顿。但是好在他二哥没有见过警察拿枪指着他让他靠边站的架势，坐在沙发上只回个神就让抱着玩具熊的小弟跑了。
“嘿，这不是林老师家的景琰吗，你怎么出来了，你哥哥知道吗？”居委会阿姨正在跟警察在居民楼下寒暄，就看到萧景琰呼哒哒地跑下来。
“是啊，你们没有事情吧？”正想回所里汇报的小警察看到这里挠了挠头，觉得这不像家庭纠纷这么简单，也迎了上来。
“哇，我不是坏人。我要去找梅长苏的。”萧景琰生怕他们又把他带回去，嚷嚷着连跑带颠地跑远。
其实，萧景琰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他的手机被哥哥拿走，对梅长苏去哪里也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金陵。萧景琰越跑越委屈，一边用手背一边跑，直到撞到一个温暖的怀里，啊，那是梅长苏。
萧景琰抬起头看见对方向他张开双臂地跑来，虽然鼻青脸肿却依然努力向他扬起笑容。哇——他窝在梅长苏的怀里终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梅长苏，他们不会找过来，再次分开我们呀。”萧景琰这次是真的怕了，就算梅长苏在他的身边，他还是从给他掖好的被子里爬出来搂住对方的脖子。
“景琰，别怕。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这句话梅长苏放在心里，他想着轻抚对方的后背。
“可是爸和哥他们就想拆散我们！”萧景琰说着有些恼地看向ALPHA的眼睛，“我们该怎么办啊？”
“不如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吧，到时候如果有了宝宝他们就不会反对了。”萧景琰皱着眉头抛出这个问题却又自顾自地回答，甚至有些急切地就要动手解开梅长苏的衬衣。
“景琰，别这样。”梅长苏未料对方这一动作，连忙制止却因为重心不稳地直接倒在了床上。
“梅长苏，你今天找没……哎哟，我去，你们在干嘛。”蔺晨应酬回来想着关心一下，结果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合着我在外面应酬喝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你们在这儿给我上演chun宫图？连忙用手挡住眼睛的人有些愤慨地想着。
“那个，蔺晨啊。今天我带景琰回来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就去苏州呀了。”
“诶，你们去苏……”蔺晨好奇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萧景琰先不依不饶起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美国啊，回苏州干什么！”
“因为我们要去看太奶奶呀。”梅长苏故作轻松地捏了捏萧景琰的鼻子，
“kao……”蔺晨低声地骂了一声，都这样了还有功夫秀恩爱呢？无论是蔺晨还是萧景琰，太奶奶是梅长苏的王牌，他还想为此做再一次努力。
梅长苏带着萧景琰回了苏州老家，那里住着萧景琰的太奶奶，也是梅长苏的奶奶。老人家已经习惯了家乡的小桥流水和白墙屋瓦，不愿意搬到金陵去，她的一位远方侄女住在镇上，平日里来去照顾她，萧景琰管对方叫姑奶奶。
他们跟着热心的乡邻来到家里，老人家正在天井旁的藤椅上晒着太阳，见到他们来了挣扎着坐起来，一手拉住一个笑得欢，梅长苏是萧选那辈的最小，萧景琰是太孙孙辈儿，老人家隔代亲疼幺儿是不假。
“奶奶，我看姑姑照顾您照顾得很好啊。”梅长苏蹲在老人身边加大音量，比起生怕被谁发现告诉家人他们在这里所以心不在焉的萧景琰，他反而是笑眯眯地说着话。
“是啊，阿宁待我很好，家里明明有了重孙却还是放心不下我。人的相处就是心换心，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奶奶拍了拍梅长苏的手，言道。
“梅长苏，那我们已经看了太奶奶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回美国去了。”当天的晚上吃了晚饭，萧景琰在院子里叫住饶有兴趣研究花纹的梅长苏语气急切，他如今是生怕被家人知道行踪追过来，再被分开。
“景琰，我们不是说好了，回苏州无论干什么你都要听我的吗？”梅长苏轻轻地说着，嘴角衔起温柔的笑意。
“可是，我怕他们追来，他们太坏了。”萧景琰瘪着嘴钻进梅长苏的怀里，委屈极了，为什么他们相爱却有那么多的阻力，这不公平。
“没关系的。有我。”梅长苏将萧景琰搂进怀里，轻吻着对方的额头安慰着，直到哗啦啦的巨响打破了夜晚的静谧，萧景琰的姑奶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任由木盆滚落在石阶上。
萧选他们赶来的时候，梅长苏正陪着太奶奶在天井旁晒太阳聊天，比起萧景琰的惊慌失措和没有在姑奶奶发现之后就离开的后悔，梅长苏倒很是淡定。只是这淡定在看到梅石楠后也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他将父亲的痛心和尴尬与自责尽收眼底，那让他有瞬时的尴尬。这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长苏啊，你过来，我和你伯伯还有萧选一起出去说点事。”梅石楠张了张嘴，开口哪里还有作为学院唯一的亚裔教授的意气风发。萧家给了他人生的第二个家，养育了他甚至是他的儿子，可是他的儿子却干出这么一件事。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带他走，太奶奶，太奶奶你帮帮梅长苏啊。”比起梅长苏的沉默，萧景琰率先反应过来哭喊着，拦在对方的身前回头看向老人家。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是不是不中用了，觉得什么事情都能瞒住我了啊。”老太太倒是颇为气定神闲地把刚刚修剪的花枝放下，借由着阿宁伸过来的手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孙辈：“你们在金陵我管不了，可是在这里就得听我的。”
“哎呀，娘。您别添乱，您知道这是什么事吗您……”萧景琰的爷爷有些挂不住地看了眼萧选和梅石楠，低声道。
“不就是小长苏和琰琰的事情吗，我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老太太说着看了眼阿宁，“就算阿宁不偷着打电话给你们，我也要找你们说一说，这就是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娘，您别操心。我跟大哥会说……”梅石楠连忙应声走过来，道。
“爸，我和景琰在一起后，就趁着回国告诉了奶奶，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梅长苏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两兄弟还有萧选和长苏，起来，其他的人阿宁带他们去休息。”老太太说着拍着对迎上前也想跟着的萧景琰说道，“琰琰不怕啊。太奶奶护着你。”
“平诚啊，石楠是在你走后第八年来得咱们家，当时你爹在他来之前还写了好多个名字，拿出去给人家看了看，先生给选了个孝字，叫平孝，说他是抱养的这样他才能孝顺。”老太太将一叠纸从紫檀木的抽屉里拿出来，几十年了那宣纸已经泛黄得很，里面是萧景琰太爷爷当年写的那些个字。
“可是，我们没想到来的石楠已经大了啊，会叫爹叫娘知道自己叫梅石楠。”老太太陷入回忆里那个小小的孩童不能自拔，后来看向眼眶微红的梅石楠点点头继续道，“我就跟你爹商量，我们只是想有个孩子能陪在身边，又不为了传香火。改了名字怎么样不改又怎么样，他该孝顺总会孝顺，不孝顺名字里有孝又怎么样？”
“娘，儿子不孝。这些年没能在您身边陪着您，对不起您和爹啊。”老太太话音未落，就只见梅石楠起身来到面前，咚地跪了下来。
“哎呀，你和素潆每年都趁着假期从美国回来看我，陪着我。这说得是什么话，快起来。”老太太连忙站起身来，扶住不住磕头的梅石楠，然后重新落座。这确实出乎梅长苏的意外，他从小就被养在萧家，与父亲感情不甚亲厚，在美国也都是在不同的州，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原本，平诚啊。你不回来，就算萧选比石楠大上几岁，我们都觉得这没什么。可是你回来了，比石楠大上那么多。你是英雄，乡里镇上都会采访你，谁都知道家里有这么小的弟弟，那孩子心思本身就重啊。”
“你爹就觉得对不起他，想为他考虑。就找去了当年抱养他的那户人家，知道他是八lu的孩子，虽然你的父母再也没有回来找你，但是他们爱你啊。”老太太拍了拍梅石楠的手，然后将一个手绢递给了梅石楠，那是部dui行进前，梅石楠年轻的父母抱着他们的唯一一张合影。
“爹当时跟我说过，让我回部队给他查石楠的亲生父母。”萧平诚扶着拐杖长叹道，“他们都是英雄。”
“你爹让你做这件事却不让你告诉石楠是我的主意，我们想知道这些只是想着如果有一天他回来追问我们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们能告诉他他的根，我们从没有一刻不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现在我想让你为了孩子和我们把这个领养证明废除。”太奶奶说着把宣纸下面的领养证明，依稀可以看到当年乡镇府的印戳和太爷爷的正楷小字儿以及代养人的红指印。
“我打听了，虽然伯正不在了，可是我还在只要写个字据就能解除，然后两个孩子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管他们去国外还是回来也就没有什么问题啦。”这应该是老太太思考多时的两全之策，因此说完也不由得语气扬着得意。
“梅长苏啊，这就是你愿意的结果，对吧。”梅石楠拿着那重如千金的薄薄一张纸转过身来，语气沉重：“哪怕你爸得为了你和你奶奶解除亲子关系。”
“不，爸，奶奶，伯伯，大哥。”梅长苏扑噔地跪了下来，他环顾四周一一叫过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让这个家拆散，找奶奶只是怕她在最后一刻知道会伤心，所以才，我没有想过会这样啊。”
“你没有想过是因为你只想着你自己！你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做法会让整个家族难堪，让养育你的亲人难过。景琰小他不懂，你呢？”梅石楠一字一顿地说着，恨铁不成钢。
“诶，你这孩子。”老太太年岁大了，总是一阵糊涂一阵明白，说了这么多话，也算是明白过来，“我是让你拆散他们吗！如果他们是亲叔侄，我拼了老命也会阻止，可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有情在一起不是好事吗？”
“不行，反正我不会跟娘断绝关系。”梅石楠有着旧时知识分子的脾气梗着脖子，将手里的纸揉作一团。
“这证明真的那么重要吗？阿宁把我当作她的亲生父母孝顺，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都能这样相处，一个证明就那么重要？”老人家还想说话就听见萧平诚开了口，
“其实，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想现在闹得这样热闹真的有没有必要，儿子儿媳愁眉苦脸，几个孙子不上班就是为了看住另一个孙子。我究竟是为了他们好，还是怕我丢我这张脸？”萧平诚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是怕丢人啊，院里这些人都是看着长苏和景琰长大的，人家会怎么议论我，议论我们这个家。”
“就在来苏州的路上，我还在想要怎么分开他们。”萧平诚说到这里颇为感慨道：“直到我刚刚想起老弟的父母，也是我的战友们。是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和平年代，可是我现在却为了怕丢脸，丢这张老脸生生拆散他们的孙子和我自己的孙子，我有愧啊。”
萧平诚也是将近八十岁的人了，这段日子心事重重又赶了很久的路，此刻一番「检讨」说完倒教他气喘吁吁，一直低着头的萧选连忙给他爸顺气递水，却不想到直接转移了萧平诚的注意力，问道：“萧选，景琰是你儿子，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一下子，屋里的焦点便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萧选只觉得芒刺在背。这三两天他何尝没有在反思啊，梅长苏是好孩子，他和林静把他当作亲生儿子，如果他不好岂不是就在否定自己。问题就在于他和景琰的关系，如果传出去，他们好说，但是孩子们还有一辈子的日子要过啊。
但是，他想起那天景宣追出去说景琰为了躲避居委会的阿姨和警察跑得差点撞上车，他们失去消息的日子里，他彻夜难眠就是怕他们出事，要是找不到梅长苏怎么办要是出现意外怎么办要是一起去做傻事又怎么办？刚才他看到景琰和梅长苏一起坐在祖母身边，那一刻他的某些坚持或许就不那么重要了。
“你，你会对景琰好吧。”
“我会让他，往后的人生。无虞。”
“姑奶奶，姑奶奶，我爸和梅爷爷呢？”阿宁和林静与素潆正在天井旁的八仙桌前包着饺子，就听着萧景琰踢踏着拖鞋呼哒哒地从堂屋跑过来，语气轻快。
“哦，他们陪着你爷爷去后山遛弯了。”阿宁放下手里捏好的一只饺子，然后听到这孩子又跟风一阵儿似的跑远，只留下一句：“哦，那我就和梅长苏找他们去了呀。”
“这孩子，怎么老是梅长苏梅长苏的。”林静揉着面有些嗔怪道，正在擀皮的素潆倒是一笑而过，“没事，我看长苏挺乐意听着的。”
“小两口之间叫什么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景琰还管石楠叫梅爷爷，然后管他爸叫爸？”她看向林静和素潆又说了一句：“这辈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