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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殊琰】梦魇之间

【苏靖/殊琰】梦魇之间

*苏靖原著向。

*如果萧景琰带着记忆穿越回到年少,写着写着就成了一把大刀。

*更正是贞平三十五年,为我的不严谨再次道歉

“啊,不要。不要。”萧景琰从梦里惊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黑漆一片。他挣扎着猛然从床榻上坐起,周身的薄汗已经湿透了亵衣。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撩开床幔就看见循声匆匆赶到的一众宫人。

“七殿下,可是又让梦魇着了?”那为首的秦公公一抹焦急之色,他先是示意身后的人取灯笼里的火芯儿将屋内的烛火点燃,然后端来清茶递给萧景琰,“不如老奴将此事告知祁王殿下,请宫里的御医过王府,给殿下问……”

“不了,只是无碍的事情,就不要惊扰皇兄,兴师动众了。”萧景琰一杯清茶下肚,总算拢定心绪,他将杯盏递给宫人,然后挥手让宫人散去。待内室重新归于平静,他侧卧在床榻上,睡意全无。

现在是大梁贞平二十一年,他,萧景琰,当朝圣上的第七子,为芷萝宫的静嫔娘娘所出。因为母妃为嫔位,无法亲自养育。所以他自小养在皇长子祁王身侧,与那林燮将军之子林殊和云南王穆深之女霓凰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可是,为什么在梦里他事情却全然不是如此,在梦里小殊和他的父帅以通di pan国之罪在梅岭被就地论处,月余消息传来他的姑母晋阳公主自wen于朝阳殿。而他的兄长祁王以谋ni之罪幽于祁王府,密诏毒酒赐死,同日祁王母妃宸妃娘娘悬梁于内宫,后祁王府上下满门抄斩。

至于他,萧景琰想到这里猛地将拳头砸上墙壁,从东海练兵回来提剑入宫与父皇争执,后流放十三余年。直至后来贞平三十五年他重返金陵在梅长苏的辅佐下为赤焰翻案,替皇长兄与林家父子昭雪。若说梦境之中所有的一切与现下颠倒个彻底,实为荒诞,那更令人难以置信地是,辅佐他登上大宝的江左盟主梅长苏,是林殊。

那是与林殊完全不同的一副面孔,身体孱弱畏寒得离谱,与那素来身体康健是小火人的林殊根本就是两个人。世间难道真的有火寒毒,这样的天下奇毒?而小殊真的会因此毒而碎骨重塑,难以享常人之年寿。

这梦境太过稀奇与古怪,让他如何能相信,如何能同外人道也。萧景琰叹了口气,重新在床榻上躺下。祁王兄贤能爱民,深得父皇的信任。而林家除了一门虎将世代忠良,更是和皇家互为姻亲,父皇又怎么会听信奸ning之人呢。他慢慢地被自己说服,直到困意慢慢袭来。

 

“那就尽你所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我绝对不会让帝王之位动摇我的本心。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亲眼看着我去开创一个不同的大梁,好吗?”

“当然。”

 

在刚刚的梦境中他与梅长苏在城楼话别。第二天,他站在城楼上看着那与林殊完全是两副面孔的人策马远去。后来,梁军在与大渝一役中大捷,他亲出城门十里迎接,可是入目的却是全军上下一身缟素。再后来,他身居高位之上,御笔亲书写下了长林军三个字。

萧景琰猛地睁开了眼,他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让他梦到这离奇的梦境,可是就因为他近乎荒诞他就不予理会吗?如果梦境真的为真,那么未来的他又该如何承受敬爱的兄长和挚友惨死在自己面前,是真的要在父子反目之后登上那孤独的帝位吗?

后来,他是为祁王和赤焰昭雪,可是人都没了,名又有什么用。小殊,还有王兄,如今他该如何是好?萧景琰想到这里猛地攥紧身上的被褥,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像这几日恶梦连连的那般,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才睡过去。

 

哗啦啦——

“景琰,你今日因何这般失魂落魄?”正与王妃商议府中大小事的萧景禹循声望过来,看向失手打翻茶盏的七弟,眉头蹙起。“先是起迟……”

“王爷,那您说纪王叔生辰这边,咱们备上什么贺礼才好?”纪王妃眼见萧景琰垂首领着训斥,连忙出声打断道。

“王叔喜欢字画,就让人寻两幅他喜欢的吧。”萧景禹果然被唤回了注意力,沉吟片刻又言道:“这些事情就交由给管家去干吧,皖青,你怀有身孕身子沉了,当是注意休息。这些府里的吃穿用度人情往来,就交给旁人吧。”

“还有景琰……今日不要出去了,过两日便是除夕宫宴,进了宫怕是父皇又要考你学问了。”祁王颇为体贴地拍了拍王妃的手,转而看到萧景琰一番入迷的模样终是不悦道。

萧景琰全然没有在想兄长的责问,他只是想刚才祁王兄跟嫂嫂提起的大渝似有异动,而父皇主战。还有便是在梦里他十三年后重返金陵,得知祁王遗腹子庭生已经长大成人,当时救他一命将他藏于幽庭的正是纪王,祁王妃的姑丈。如果说原来的梦境只是荒诞可笑,那么如今岂不是步步印证了?

“景琰,你今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嫂嫂说。”怔愣间,祁王已经起身离府上朝,祁王妃送走夫君,看向萧景琰笑得和煦。

“王嫂,景琰长大了,一定要好好保护王兄和王嫂。”萧景琰猛地直起身来,说了句没头没脑地话就起身跑了。

“这孩子,真是孩童心性。”剩下祁王妃在原地呆愣片刻,只是摇头笑言道。

 

“小殊,我有事情要同你相商……”当萧景琰风风火火地跑到林府,抬头便撞上了兴高采烈的林殊,他刚出此言却被即刻打断道:“景琰,你知道吗?昨夜我听到父帅召集部下说是要打zhang了。我终于可以上战场大显神威啦。”

“什么,你要去梅岭?”萧景琰听林殊言语猛地转过身来一脸慌乱,难道可怕的梦境终于一步步验证了吗?

“小殊。你不能去,梅岭去不得。”他想到这里连忙出声打断对方,看向对方的不解支支吾吾又言道:“因为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中寓言未来这事儿太过荒谬,可是如果对方是林殊,他到愿意与之分享。毕竟,他这样信任对方,对方也是该信任他的。可是,结果终究是让他失望,林殊根本就不相信这荒诞无稽之言,反倒是直言萧景琰嫉妒他年纪比他小却先他上了战场。三言两语说着,竟让,他透下泪来,说不清是心焦还是委屈。

“景琰,景琰你怎么跑了啊,你别哭啊。”素来喜欢开他玩笑的林殊见他跺脚跑远,又是作揖又是求饶,可是就是不信他——

“景琰,我保证永远不会骗你,可你也不该开我玩笑啊。”到最后翻着旧账的那人,竟然越说越委屈。

 

林殊不信萧景琰,说出去又谁又能信呢。他同祁王说同父皇说,大闹除夕的宫宴,与大渝的战争一定要避免,可是除了换得父皇低斥萧景禹将大事说与他听,换得自己被禁足祁王府内,他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林燮率赤焰坐镇甘州,同年八月拔寨迎敌奔赴梅岭。

“啊……”当萧景琰再次从梦中惊醒,这一次他梦到了武英殿上,莅阳姑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面附上谢玉的认罪手书以及和夏江谋ni的罪状。他才知道为什么他在除夕宫宴上冲撞父皇的时候,他那素来置身事外的姑父会跳出来,而那夏江又为何会夜观星象说他与父皇八字不合。

如今所有的梦境显现出来,除了他没有去东海练兵,先于赤焰案前冲撞了他的父皇,一切都按着他当初所梦那样按部就班地发生着,所以只有他改变了命运吗?也只有他能力挽狂澜吗?萧景琰想着将目光移向了案几前摆着的那把弓,所以只有他了。

当萧景琰打晕府丁偷跑出去,日夜兼程地追上了向梅岭进发的赤焰军。他凭着记忆中谢玉的伏罪书那般所写,从聂峰身上搜出了那本就不属于他笔迹的诬xian林燮谋fan的告mi信件。他终于在千钧一刻地关头制止了惊天的阴谋,却也因为气急败坏的谢玉在逃跑突围中深受重伤,倒在了林殊怀里。

“小殊,我曾告诉你,我做过一个梦。梦里的你叫梅长苏,如果我不阻止这一切发生,那,就是你躺在我的怀里,我,不后悔。”

“景琰,景琰,景琰!”林殊声声凄厉地喊着,只是萧景琰已经听不到了,他觉得意识慢慢剥离,恍然间他飘到了天上,看见了那年风雨兼程赶到军营的自己,抱着早已失去意识的梅长苏,再也唤不回他。还好,是他啊。

 

“啊,啊。”萧景琰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他提着一口气强撑着从榻上坐起来,动作颇为吃力和迟缓。床幔中的响动惊动了守候在外的人。

“陛下,陛下,醒了啊。”宫人的脸上透着喜极而泣,一边用袖袍擦着泪一边扬声道,“来人啊来人,宣御医。”

随着御医把脉问诊,留守在偏殿的人陆陆续续赶到内室向萧景琰跪拜请安。太子和长林王带着世子站在一侧,而长林王妃和太子妃扶着皇后娘娘在塌前坐定。皇帝的急症来得十分凶险,视为大凶。那通晓天下的琅琊阁主就曾断言,若陛下不能挺过此劫,便是药石罔顾。

“罢了罢了,皇后你乃一国之母,又是做了祖母的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萧景琰一盏清茶喝下,挥了挥手,让众人就此散去却又忽然改变了主意,“平旌,你留下,陪皇爷爷说说话。”

“父皇,这天色渐深,长林王又居宫外,距离尚远又舟车劳顿,不如就让小世子陪您吧。他是您的亲皇孙,理应奉养在侧。”众人还未回过神来,那太子妃荀氏就开了口,说着将已经困倦到一个劲儿揉眼睛的幼子推到陛下面前。

“素闻太子妃当得好太子的家,只是朕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还要当朕的家,怎么!当这里是你的东宫吗?”萧景琰冷哼着开了口,声音虽然虚弱沙哑却不怒自威。陛下面露不悦,众人当即愣在原地,那太子大惊失色连忙拉扯着荀氏跪下,连连请父皇赎罪。

“没用的东西,你是当朝太子,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萧景琰看到皇儿如此软弱,更将那太子妃不情愿的模样尽收眼底,他拍着床榻,话音未落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皇爷爷喝水,喝水。”待又是一番波折之后,太子连忙扯着妻儿告退,室内只剩下八岁的平旌和留守的宫人,萧景琰一个愣神再回头,就看见了平旌努力地捧着满是茶水的茶盏走了过来。

“平旌真乖,皇爷爷喝,皇爷爷喝。”萧景琰满是慈爱地接过茶盏,而后顺势把萧平旌抱在自己的怀里,又问道:

“那日听你父王说将你送上琅琊山学艺,如今你回到金陵,你那师父可又说什么啊?”他缠绵病榻数月,如今又昏厥半月,从庭生他们守在偏殿来看,此次当然万分凶险。若他真的大限将至,那琅琊阁主想必会信守诺言,再访金陵替他收尸。

 

“师父坏,师父坏。”萧景琰他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不可自拔,直到平旌忽然蹙起眉头:“他说皇爷爷死……”

“哎呀,小公子,可不能瞎说。”孩童的童言无忌可是把在旁的宫人吓得面如土色,对方慌然捂住平旌的嘴,可是为时已晚,那宫人连忙跪伏在地。

“高义,你去苏宅请蔺阁主入宫,就说朕有事要同他相商。”萧景琰接过对方递上来的食盒,将那精巧的吃食塞到平旌手里,似乎根本就没为着那孩童的戏言动怒。

“喏,奴才这就去安排。”高义领命颌首退下,顺便睨了眼那抖如筛糠的义子,暗暗摇了摇头。

“皇爷爷,你怎么不吃呀。”平旌将点心一块两块地攥在手里,嘴巴塞得鼓鼓的,吃成了花猫。萧景琰循声望了过去,看着食盒里的点心已经被吃得七七八八,他摇头苦笑拿起一块那动也没动过的榛子酥。

如今年逾古稀的萧景琰膝下数位孙辈,可是最得他欢心的当属长林王的次子萧平旌。除了是他自小养在他身边的孙辈之外,更因那和记忆之中人相似的面容和同样的习惯。平旌,也不吃榛子酥,不是过敏就是不喜欢。世间安能有如此相似之人,是不是就是林殊转生来陪他呢。

萧景琰看着因为点心欢天喜地的平旌,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如果林殊转生了,可是他还没死啊……

 

蔺晨在一个深夜施施然来到内宫,与萧景琰坐在桌几的两侧。自林殊身死在梅岭之后,他们四十年未曾见面,如今再见皆已是鹤发银须的老者。蔺晨他本就是江湖人潇洒来去惯了,若非为了梅长苏前半生根本不会和朝堂有什么纠葛。如今,再返金陵是为了萧景琰。

“陛下,当真料事如神。通晓天下的本事就是草民也不得不服……”是夜,蔺晨放下杯盏语气已不复当年的轻快,“草民来为陛下问脉的时候,陛下已经昏迷数日,可是却还知道草民就在苏宅。”

“当年,在梅岭一别之后,你曾说过此生再不入金陵,除非是给朕收尸。”萧景琰侧靠在桌几之前,剧烈地咳嗽直到好半天才平复了气息:“朕的身子骨朕自己知道,大限将至,所以就料定你已经来了金陵。” 

“陛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奇珍异草无奇不有,太子和长林王孝心感天动地,天下万民祈愿,当是能渡过此劫,身体康健的。”当年他始终怨梅长苏为了萧景琰不顾自己的性命任意妄为,所以态度狠绝。此刻……蔺晨难得地哽了片刻,稍是思索后言辞恳切。

“哈哈哈哈,朕虽与蔺阁主私交不深,但是到底明白阁主为人不拘小节直爽的性子。”萧景琰难得朗声一笑,“怎么如今也学会畏于皇权,信口胡诌了。那年,你说朕昏yong无道,大梁气数将jin的痛斥言犹在耳,可还是忘了?”

“哼,陛下怎么不是昏yong了?”蔺晨当即冷笑出声,恢复昔年的毒舌本色:“你听信巫shu之道,妄想死而复生之术。不仅朝堂市井怨声载道,甚至还在我琅琊山山上大兴土木,扰了梅长苏那死人的清净。”

“还还魂复生,你怎么不求自己长生不老啊?”蔺晨看到对方因提起梅长苏而面色晦暗,忍不住又小声言道。

“长生不老,朕可是不想的啊。”萧景琰幽幽一叹,“就算那古来帝王多向往那世外桃源,又或者长生不老之术,可是朕却觉得这人间无他,于朕便是历劫便是疾苦。早,就活够了。”萧景琰喃喃地出神,盯着面前的茶盏久久不语。

“蔺阁主,你可知道在朕昏迷的数日,发生了什么。”萧景琰片刻之后突然出声,不待对方说明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朕对现世的发生的印象全无,却又做了一场难得的美梦。”

“朕带着梦里重回贞平二十一年,赤焰案之前。虽然只是少年,却有着过往的全部记忆。朕识破谢玉和夏江的诡计,阻止了赤焰的惨案,虽然代价就是朕身负重伤死在了林殊的怀里。是朕死在了他的怀里。可惜,这是梦啊。”皇帝说到这里语气已经有了无尽的悲凉,“朕还是醒了过来,不得不面对数十年来每日醒来都明白的事实,林殊已经不在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陛下,过去的事情就看开了吧。”蔺晨长叹一声,将满盏的茶水喝了干净。“也别怨梅长苏,你知道他不愿意苟且偷生地活过这一生,他想做回林殊,为了大梁为了你拼尽最后一口气。”这是蔺晨第一次在萧景琰面前提起梅长苏,语气平淡没有半分怒气。

“可是,他又一次骗了朕。他明明说过永远不会骗朕,可是一次又一次。”萧景琰突然拍案而起,目呲欲裂,“朕如此地信任他,可是他,可是他罔顾了朕的信任。朕有的时候就在想是真的恨极了他,还是……爱惨了他。”

这是萧景琰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提起林殊又或者是梅长苏,用了爱这个字。大梁民风开放,历朝历代中男风长盛,屡见不少却又秘而不宣。莫说高高在上的帝王,就是普通人家对这事也是多有避忌。所以就算当年萧景琰夜闯军营,知道的人大多对此事也是三缄其口。

“当年,陛下赶到梅岭的时候,梅,林殊他已然陷入昏迷。他,在此前留下两句话。一句是霓凰郡主让他坚持坚持等陛下赶来,可他却说宁愿此生再不相见,如果恨比爱更长久的话,就让他恨我吧。”

“他,当真是这样说的?”萧景琰的眸光咻地收紧,语气紧张声音都发着颤。

“陛下当然会完成他未竟的心愿,可是若没留有遗憾,这样孤苦的一生对于陛下而言太过残酷。这世间再没有人比林殊更了解陛下,更替陛下考量。只有恨绝了那个无情无义的人,陛下才能安安稳稳地和皇后度过这一生。”

“陛下,林殊的最后一句话是留给您的。”蔺晨说到这里语带哽咽,他真是讨厌极了哭哭啼啼的自己。他扬起头将水光抹去,“那就是此生无缘,来世践诺。”

 

“皇爷爷,皇爷爷你怎么哭了?”睡得香甜的萧平旌突然从榻上惊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向满脸水痕的萧景琰,哒哒地跑过来很是忧心,却又忽而看到一旁自顾自喝着茶水的师父又变了腔调:“师父,你怎么会来啊。这是内宫,你怎么能擅闯呢。”

“你这小儿,有这么跟师父说话得嘛?”他早就记不清楚林殊的样貌,只是听所有见过平旌的人,霓凰,景睿,和言豫津提起过这肖似的面貌,难道真的有往生之说?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的蔺阁主也是有些恍惚,仿佛面前那伶牙俐齿的小儿真的是那捧着书卷三言两语就气煞了他的梅长苏。

“平旌听话,皇爷爷只是太开心了,开心的。”萧景琰喃喃地说着用衣袖拂去水光,然后抬头看向那被他架在书案上的长弓,转移了话题:“平旌,你说你是不是喜欢皇爷爷的那把弓。”

“皇爷爷,你不是说等平旌大了可以上战场像父王那样立功的时候,就给平旌吗?”小人儿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童声童语。

“那平旌是不是长大了呀,来和皇爷爷掰手腕看看。”萧景琰像是来了兴趣似的,伸出手腕许诺道,“要是掰赢了皇爷爷,皇爷爷就把这弓送给你。”

“好呀好呀,皇爷爷,你说话算话。”

蔺晨一辈子闲云野鹤惯了,这辈子身边除了飞流就没留下跟着的什么人。如今看着萧景琰和萧平旌祖孙和乐的这一幕,既无法融入其中又觉得有些落寞,看着那就跟他反冲的小儿在萧景琰的怀里乖巧,他起身转过去装作欣赏墙上的画作。

嘭——先是一声咚响,他还来不及回头就见平旌拍着手欢天喜地,“皇爷爷,你输给平旌啦,皇爷爷,皇爷爷,你怎么睡着了,皇爷爷。”

蔺晨暗道不好,只见平旌站在桌几旁推着已经伏案趴下的萧景琰,他背对着对方看不清楚神态,只是看到那被平旌猛地摇晃的手轰地垂了下来,他快步走上前,扶住萧景琰搭上脉搏,长叹一声。这世间果然没有比林殊更了解萧景琰的人,放下心里的症结,就也这么去了。

 

“哎呀,蔺阁主,陛下的身体可再有转寰的余地。”在蔺晨抱着平旌走出内殿,高义快步地迎上来语带恭敬。

“就,请太子和长林王过来吧,看看陛下。”蔺晨低低地说着没有回头,径直地往前走。反应过来的高义即刻连滚带爬地爬进内殿,一声陛下的恸哭地震山摇。

“师父,我们去哪里啊?为什么他们在哭啊?”萧平旌抱着萧景琰的那把弓,声音有点闷闷的,“还有皇爷爷为什么睡着了就不理平旌呢。”

“因为皇爷爷,太累了。”蔺晨抱着平旌逆行在匆匆往内殿奔去的宫人中,低声说道。

 

他说,这人间无他,便是历劫便是疾苦。

他说,此生无缘,来世践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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