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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人间至味是清欢
【苏靖】人间至味是清欢
*《你好，长苏》陷入了景琰甜景琰甜景琰甜完长苏甜的萝卜蹲循环。
“诶，你别……”剧烈的床板晃动一阵之后，萧景琰推开身上的人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扭开了床头柜上的灯。
“其实啊，我今天给你说的回国计划只说了一半。”他重新躺回梅长苏的怀抱，手指在对方的胸膛上随意的画着圈圈，“你说，要是我们干脆长居国内怎么样？”
“这，这是什么意思？”这下，换作梅长苏有些慌乱，原本靠在床头平复的梅长苏突然猛地坐起来，而原本靠在他怀里的萧景琰也不得已地坐起来与对方平视。
“其实，战英的姐姐跟我说过，我们要尽早考虑定居的时间，因为两国的教育思路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如果晗晗在美国上了好几年学到最后再回国，那么他真的无法适应国内的生活。”
“我呢，最近一直在跟霓凰联系，她有把金陵国际学校的一些资料发给我，国际学校的教学偏美式，晗晗到时候没准儿直接能上三年级呢。等到小学毕业了看他自己的想法是去考国内的中学还是继续读国际校。啊，我去给你看看我打印好的资料。”
“等等，景琰。”梅长苏看着萧景琰越说越兴奋地就要起身，急忙拉住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的萧景琰，有点迷糊：“我们要回国定居吗？”
“我也想过这些问题，晗晗是美国籍，回国上学生活要考虑得太多。可是……”萧景琰算是从解释计划的兴奋中平静下来，转过身来看向梅长苏：“现在我们在一起，我们要考虑得不能只有孩子呀。”
“原先我带着他，虽然父母在国内，但是好歹有三个哥哥在身边儿孙也是绕膝。但是你……”萧景琰说着抱住梅长苏，叹道“我不想你这么辛苦，也不想伤了老人的心。”
这大半年，梅长苏要兼顾国内经常飞来飞去，将大把的钱贡献给国际航班之余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梅长苏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很多事情并不是说远程进行就进行的。还有就是梅长苏的父母，对方怕他心里对他们还有怨怼，所从以不再面前提起，对于父母想念孙子儿子想来美国的要求也总是拒绝。
然而，这并不是萧景琰的初衷。在重新在一起之后，萧景琰对这错失的八年反而遗憾更甚，心里也还没有完全谅解当日梅家父母的所作所为。可是，如果是因此而不让他们见孙子甚至把唯一的儿子从他们身边抢走，那他做不到的。所以，他思前想后，回国也便是唯一的途径。
从回国探亲到回国定居，让很多事情变得复杂。首先便是萧景琰向原公司请辞，处理一些财产问题。然后，便是争得孩子的理解。刚开始晗晗并不愿意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很多个夜晚梅长苏就站在儿童房的门口，听着萧景琰开导相劝，而孩子只是一遍遍地问那列呢笙笙姨呢姑姑他们回不回去，他舍不得楼下的老奶奶，THOMAS说请他去吃生日蛋糕他该食言了。
比起大人对于落叶归根一家团聚的想法，突然回国的打算对晗晗来讲是有些残忍的。虽然大洋彼岸那边的家人，给他的爱不会比这边少甚至更多，但是小小的孩子在这里生这里长，这个五十多坪的二层房子，就是他的家。
等到晗晗抹着眼泪终于同意回国，离开也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等到真正处理完公司和学校的事情，才发现告别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布朗太太在加州的儿子特意赶回来感谢萧景琰这几年对老太太的照顾，而这个善良的老妇人也在他们临行前一一拥抱，告诉萧景琰不要担心房产，她会在他找到卖家之前好好照看。
等到了机场，萧景琰又发现明明昨天刚刚聚会的战英一家人又来送行。France和Jenny抱着他们当作亲孙的TOMMY不撒手，而笙笙和战英的姐姐站在一旁也是泪眼朦胧。等到邀请梅长苏去抽一根烟的列战英回来，他拍着手抱起自己的大儿子，语带哽咽道：
“TOMMY，列跟你说，如果你DADDY和爸爸对你不好，那你就离家出走找我来好不好。”
“你教我儿子点好的好不好……”萧景琰笑骂着捶了对方一下，可是眼泪却忍不住滚落。
「哇，景琰哥你怎么那么惨。」当年笙笙曾误会他和战英的关系而怒提分手，萧景琰找到对方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小姑娘并不合时宜的一句感叹，让列战英喷了水。而萧景琰只是递给对方一张纸，微微笑道：“但是，我遇到了战英一家，是我的幸运。”
是啊，如果没有列战英一家人。那么，当年的萧景琰又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下去。转身走进登机口之前，萧景琰抱着晗晗让他跟那善良的一家人拜拜挥手，虽然孩子大声的byebye和love you让不少人为之侧目，但是萧景琰还是没有制止。
从洛杉矶到金陵没有直飞，需要转机。再加上在年底旺季，他们买上的是较长航程的航班。长途的飞行时间让梅长苏先前动了升舱的想法。可是，萧景琰却制止了。他觉得这没什么相反是一次难得的教育机会，毕竟梅长苏当时来回飞的时候，为了尽快往返可没有什么机会去选择短途或者商务舱。
“你教育得很好……”飞行过程中，梅长苏看着睡在他怀里的儿子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这一路转机再转机，就是大人也会疲惫更何况只有八岁的孩子。可是晗晗却非常听话，背着小书包也懂礼貌。
“是晗晗听话。”萧景琰弯弯嘴角，给睡得沉得的小娃擦了擦汗。机舱内不久就响起机长的广播，提醒乘客飞机即将下降，两个人也就顺势叫醒了孩子。
“DADDY，TOMMY困困。”小小的孩子睡得有点迷糊，看着爸爸弯腰给他系好安全带，不由得有些闹觉的哭音。
“晗晗一会儿再睡，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萧景琰搂着孩子手顺势往舷窗外指过去，那是飞机之下逐渐清晰的夜色中的金陵的轮廓，他看向也在看他的梅长苏弯弯嘴角，最后亲了亲晗晗的额头，“我们，回家了。”
回家，这个词之于萧景琰有太深刻的意义。当年，他带着尚在腹中不到四月的孩子只身赴美，家，成了一个陌生的名词。后来他还清了那50万的欠款，金陵不再是他不敢踏进的地方，恰逢老班长辗转联系上他，所以他便一个人回来了。
可是，上一次和这一次却又是明显的不同，他看着在他怀里童言童语问他问题的儿子，看向绕过晗晗与他十指紧握的爱人，内心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满足，那个俯瞰的城市里，有他们的家人。
“爸，我刚才已经看了电子屏飞机已经到了。”萧景禹走过来扶住一直站在机场大厅不断张望的萧选，“现在应该在等着出关，晗晗是美国籍所以肯定要费些功夫的。”
“是啊，来这里有些热牛奶，爸，你和妈喝一些热乎的。”萧景桓也提着塑料袋从便利店匆匆走过来。
“好啊，他们到了我就放心了。”萧选松了一口气，任由两个儿子扶着他往回走。萧景宣当时正陪着林静坐在一侧，老爷子看了看大厅另一边的梅石楠夫妇，想了想转过身又问向萧景桓，
“老三，你买的热的是不是多了些，给你梅叔叔和阿姨送过去。”
“爸，您这是干什么。这是给咱们喝的，给他们干什么。”萧景桓有些忿忿地看了眼不远处，“就算你们不喝，那么我回家喂狗也成啊。”
“胡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弟弟已经和人家儿子结婚了。为了他……”萧选低斥着这个拎不清的儿子，又压低声音道：“你也不应该这样。”说着他抢过对方手上的塑料袋，往那梅石楠的方向走了过去，让身后的两个儿子赶快跟了上去。
“老弟，刚才我大儿子说孩子们到了啊在等着出来，你们也别着急了。来，这是我家三小子买来的热牛奶，你们来喝喝。”他笑呵呵地对着梅石楠打招呼，让对方夫妻俩很是紧张地站起身来。
“老大哥，您太客气了。”梅石楠接过萧选递上来的牛奶瓶，和素潆对视一眼有点感慨，他连忙伸出手来扶住对方，“也谢谢你啊，景桓。”梅石楠说着望向对方身后的萧景桓，换得对方腼腆一笑。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现在咱们都向前看。”萧选笑呵呵地顺势坐在两个人的对面，又感叹道：“我啊，从小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一生最得意的就是我的这四个儿子。”
“景琰最小又是OMEGA所以从小我就惯着他骄纵了些，但是他是好孩子，他一定会孝顺你们的，希望你们担待啊。”
“说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孩子们，要不是景琰宽厚，我和先生真的是没有脸面再见你们呀。”素潆有些哽咽道。
“小TOMMY，你这是怎么了哇？”远处传来萧景宣的声音，他们循声望过去，只见梅长苏他们已经出来了，萧景宣弯下腰学小娃的音色逗着梅长苏怀里抹眼泪的TOMMY，而萧景琰扶着林静看着这一幕。
“刚才出来的时候没看着路，所以就磕到额头了。”萧景琰笑着解释，然后从梅长苏怀里接过委屈的小人儿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啊。啊，爸，大哥，三哥。”
“……叔叔，阿姨。”他转过身来看到向他们走过来的人，一一打招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最后面的梅石楠夫妇身上，而素潆禁不住捂嘴失声痛哭。
在梅石楠和素潆心里，他们优秀的儿子一直是最听话的，在他遇到萧景琰之前，梅长苏从未忤逆过他们任何。所以，当他们并看不上对方出身的OMEGA成为儿子的交往对象并且从小听话的儿子会为了这个萧景琰离家出走甚至不惜断绝关系，为儿子打下的基业远没有他心中的爱情重要。
梅家父母失望之余也更加痛恨这个未曾谋面的萧景琰，他们的打压根本就没有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他们心痛却无可奈何，谁能想到他们的儿子这次是认准了对方，宁可打零工送快递也不肯答应他们的条件。直到萧景桓的出现，这更加坚定了梅石楠夫妇棒打鸳鸯的心，他们如愿拆散了两个人，只是从那一刻起，他们也在开始思考是不是做错了。
“迷途知返”的儿子喝酒喝到半夜挂水，曾经那么喜欢他的霓凰丫头眼泪婆娑地问他们，叔叔阿姨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后来，梅长苏自己开公司，再后来他把公司的那个秘书带回家给他们看，他们也会想起那不间断收到的支票上的那个名字，那天挺直了背走远的那个孩子。
晗晗的到来让老两口始料未及，眼看着儿子年过三十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却没有任何打算，本该含饴弄孙的两位老人却因着亏欠什么都不敢提。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当时不拆散，他们的孙子是不是早就有了。
而这竟然真的成了真，那天原本来找真相最后愤怒离开的梅长苏再次失魂落魄地回来，一进门翻出小时候的照片拿在手中就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们才知道，晗晗的存在。那是梅长苏的儿子，他们的孙子。
萧景琰并不反对他们和孩子的接触，在金陵的那三个月，每周末梅长苏都会把孩子接过来和他们见面。那个几乎和梅长苏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TOMMY几乎让他们老泪纵横。后来，儿子也追到了美国，再后来他们回国。
从梅长苏电话里让他们准备资料，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孙子叫梅梓晗的时候，两位老人在书房坐了整夜。比起萧景琰的大度，他们只剩下亏欠，所以他们如今只盼着一家团聚，能够有机会弥补他们所做的。
“晗晗的学校，我听霓凰说已经办理好手续了？”某一天的周末，梅长苏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来，她在厨房忙着烧菜的间歇问向了帮她打下手的。
“嗯，已经办好了。就等着寒假后上学了，晗晗通过了入学测验，原本计划的二年级也变成了三年级，小家伙热情高涨。”萧景琰说着微微一笑，将手里的蔬菜放到水池里。
“那是，我们晗晗最聪明了。那他的学校离家远不远啊？”素潆满是骄傲地说着又言道，“要不要我们再在校区附近帮你们准备房子啊。”
“不，不用了。阿……”萧景琰有些慌张地停下手里的活计看向听他的话茬有些强颜欢笑的素潆又改口道，“妈，这房子又不是鸡蛋，随便买来的啊。”他看着听到萧景琰新的称呼又开心起来的素潆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心知对方的亏欠之心，可是在他们回国之初就准备了三套房子，这也太夸张了。
“啊呀，爸爸，你不能吃爷爷的棋子，这样他就输了呀。”客厅里突然传来晗晗的惊呼声，让两个人不由得循声望了过去，原来梅长苏与梅石楠在下象棋，眼看着梅长苏快要赢了可是却被梅石楠抱在怀里的小孙子搅了局。
“晗晗，护着爷爷啊。”素潆感叹着，将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汤锅上，梅石楠满足的笑声也让她感慨，“你爸从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萧景琰也觉得这一点很神奇，有些事情可能是真的无法解释。晗晗很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梅长苏是自己的爸爸，也很快地接受了梅石楠夫妇。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吧，他将目光从那客厅里的祖孙三代身上收回来继续手里的活计。
因为今天晚上他们还要赶回去给萧选过生日，所以原本周末晚上的饭就挪到了中午。在饭桌上梅石楠提起自己的老大哥也是感叹良多，将他们在机场的对话告诉了两个孩子，生生让萧景琰掉了眼泪，这就是他从来没有求过人的父亲啊，为了他却可以努力为他说话。
饭后，萧景琰把准备好的相册拿出来给了父母，那是梅梓晗从超声波的照片到八岁生日的全部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他的注释。从小小的影像一直到最后他八岁一家三口在美国的家中的合影。这本是他为萧选和林静准备的生日礼物，后来想了想也同样给这边的父母准备了一份。
“哎，你说爸要是跟爸这样痛哭流涕，可怎么看我给他准备的礼物啊？”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梅长苏一边倒车一边感叹。
“啊你说什么……哦，爸是感性的人，你不要瞎说。”萧景琰正扭着头看晗晗系安全带，听到这里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想起梅石楠接过相册的反应这才明白，他拍了一下对方又突然言道，“不过，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准备了什么礼物。”
萧景琰一直猜不出梅长苏说这此乃天机也的礼物，直到他到了家想起梅石楠的话去抱住自己的父亲感慨良多的时候，梅长苏抱着大大的箱子走了过来，里面竟是那些萧选为了萧景琰变卖的那些古玩字画，没有人知道梅长苏是怎么样凭着老照片里的一角找到了这些。
转眼就到了晗晗上小学的日子，那天梅长苏和萧景琰把孩子送进了学校，又等了半节课，看着小娃自我介绍之后才安心地准备离开。可，谁曾想爸爸和DADDY都放心了，可是自认是TOMMY干妈的霓凰硬要陪着前来的霓凰却怎么也不放心，硬要呆完一节课。
眼见着快要下课，萧景琰怕晗晗下课看到他们反而会不安因此拉着梅长苏匆匆离开，两个人在校门口等着霓凰，毕竟晗晗入学这件事对方出了不少力，他们也不能怎么一走了之。两个人靠着停好的车子，低着头看梅长苏单反里今天给晗晗照的照片，正是说说笑笑忽而就听见了一声清丽的声音，
“梅先生，萧先生？”他们俱是抬起头看着好久不见的宫羽向他走来，
“啊，宫小姐。好巧呀？”比起仿若被定住尴尬到无以复加又害怕景琰多想的梅长苏，萧景琰倒是很淡定地开了口。
“我来帮穆总送资料，她马上要去集团开会的。”宫羽微微颌首，彬彬有礼道。
“啊，你别说我干儿子长大一定是个招人迷的家伙，你们可不知道下课了好多小朋友都围着他，啊哈哈。”正是尴尬地不能自已的时候，可以算是造成这一切尴尬局面的霓凰笑眯眯地出现，然后她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赶紧拉着宫羽离开。
“宫小姐能力非常突出，后来霓凰那边缺人，她就把对方招聘过来了。”待霓凰她们离开之后，萧景琰看向有些郁闷的梅长苏提议沿着林荫大道走一走，路上他看向对方解释道。
“所以，你是知道宫羽在穆氏吗？”梅长苏倒是知道景琰如今和霓凰关系好，却也没想到他知道宫羽如今为霓凰工作。
“准确地说，当霓凰跟我说他在招聘会遇到宫羽的时候，是我提议她招聘的。”萧景琰停下看向梅长苏，“你知道宫羽她很有工作能力的。”
“而且呢，我还知道……”他看向依然紧张的梅长苏揽住对方的脖子，“宫小姐马上就要结婚了啊。”
“啊，啊，啊！”梅长苏连连惊讶后才理解这含义，他的反应落在萧景琰的眼里只是扑哧地乐出声来，
“诶，你不会在后悔吧。”萧景琰歪着恼袋开玩笑说道。
“景琰，我不是说过吗？我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梅长苏未察觉这玩笑的意思，连忙出声言道，知道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才后知后觉，干脆凑上前去咬住了萧景琰的唇。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甜腻的吻，梅长苏抵着萧景琰额头意犹未尽。
“今天晚上，你躲不过去了啊。”他想着最近在两人间多有躲闪的萧景琰有些恼道。
“可不行，伤了他怎么办？”萧景琰轻轻挣脱对方的怀抱，覆上了自己的腹部，笑眼弯弯地看着梅长苏的眼底闪现巨大的惊喜。
梅长苏和萧景琰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在夏天，叫萧清欢。
人间至味是清欢人间真正有味道的还是平淡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