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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思慕 12

【苏靖】思慕 12

 *苏靖民国AU， ABO预警！

*架空历史，别问我这些有的没的。

 

林静坐在餐桌旁一边同吴嫂话着家常，一边麻利地将洗净的莲子去掉苦芯儿，就算她现下已然一心两用，但是这心思却还在别处。林静盯着挂钟看着时针已然转向八，不由得有些轻轻蹙起眉。吴嫂顺着目光看过来当即心领神会，不由得赶紧开口劝慰道：

“太太莫要担心小少爷，他今日晚饭前打来电话说是与同学去办些事情是会晚些回来的。”

“这半个月他经常因故缺席晚餐，二太太和三太太已经有些微辞。”林静摇摇头言道：“这孩子呀还是太不懂事。”

“我倒是觉得小少爷很懂事呀，年轻人有些应酬和玩闹也是正常的。”看着萧景琰长大的吴嫂马上出言维护道：“我倒是觉得小少爷现在很开心，成天笑眯眯的和原来比开朗不少。太太看着肯定也高兴呀。”

“你呀，总是维护他。”林静嗔怪地看了一眼吴嫂却也忍不住笑开，只是这笑容隐去之后眉头却也皱了起来。为人母，自然是希望孩子开心快乐。景琰如今的模样她看在眼里欣慰之余却也隐隐担忧。若景琰的心上人当真是那赤焰的少帅……她心思一偏手里的小锥子歪掉就将手弄破了

“哎呀，太太。这可如何是好，你等着我去拿来纱布和药膏。”吴嫂眼见这静太太的血喷出来，登时有些慌了神地起身去翻找药箱。

“母亲，这是怎么了？”清亮的声音自主仆二人身后响起，林静转过头去便发现是一脸紧张之色的萧景琰。

“没事，是母亲大意弄伤了手，景琰不要担心。”林静笑着回道，却没有让萧景琰紧皱的眉头松下来，只见他向吴嫂要过药膏和纱布，在林静身边坐下仔细地涂抹药膏。吴嫂看着这幕，也就在一旁将那些家伙什撤下离开餐厅，将空间交由给这对母子。

“景琰呀，明天是周末有什么安排吗？”林静看着认真的儿子突然开口道。

“嗯？”萧景琰有些怔愣地看向母亲，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母亲便想同你一起去上香，明天是十五。”

“当然好啊。”萧景琰满口答应下来，看着母亲恬淡的笑容不知怎的隐隐不安。

 

林静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去庙里上香，多年来已养成习惯。萧景琰虽然偶尔会陪着母亲一起，但是被母亲要求同去还当属第一次，所以他直觉母亲是有事要说给他听。一路上，他看着母亲平静的面容几欲开口，可是话到了嘴边张嘴却没了声。

庙宇建在山上，林静上完香后便让同他们一起上山的司机老陈提着东西先行离开，母子俩慢慢地走在山间。林静看着低着头跟石子过不去的儿子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开口道：

“景琰最近在学堂里学了些什么？”

“还是老师教得那些知识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最近看了几本国外的书籍，宣扬平权思想倒是让景琰收获颇多。”

“你怎么会突然关注起这些来？”林静看着说得眉飞色舞的儿子，心里一动接着开口道。

“母亲，这些都是新思想新思潮，我们当然应该关注，长苏就说过……”萧景琰滔滔不绝地忘乎所以，直到对上了母亲那双了然的眼睛，他才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

“景琰，你告诉母亲你与那位将军究竟是什么关系？”林静停下来，面向怔愣的儿子语气很是严肃。

“我和他，就，就是朋友。”萧景琰原先只是以为母亲恼他近来的晚归，却完全没料到母亲的真实意图竟是问他同梅长苏的关系。也对，瑶姨和姑姑在苏州见过长苏，如今他三天两头登上报纸的封面，他的身份被知晓也是正常。只是……萧景琰看着严肃的母亲，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态度，因而支支吾吾起来。

“景琰，母亲从小就教育你要诚实，如今你都忘了吗？”林静看着低下头的儿子语气有些着急。

“他，他是我的心上人。”萧景琰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这下换作林静沉默了，若景琰把那位将军当作心上人，那就说明他是打心眼里认定了对方。知子莫若母，她自是知道这个儿子的性格认定便不会改变。可是，对方要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偏偏是赤焰的少帅，这金陵城的主人。看来，她是要做这个恶人了。林静将手里的帕子拧成了结，沉吟片刻后终于开口道：

“你从小就听母亲的话，若是母亲让你同对方分开，你会听吗？”

“母亲，这是为什么呀母亲？”萧景琰猛地抬起头来，鹿眼儿里盛满额震惊和不可置信。

“景琰啊，母亲是为你好。”林静拉住萧景琰的手轻声安抚道：“且不论我们和梅家是否门当户对，就拿你父亲举例，他只是小小的一个商人就有四房妻妾，那那个将军日后若再娶妻妾，你当如何自处。母亲是怕你受伤啊。”

“补，他不会的。他说过一生一世只有景琰一个人的。”当萧景琰从未深思过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他忽地有些慌乱起来，底气也有些不足。

“当年你父亲也同你的瑶姨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可是最后不是也娶了后面的太太吗？”林静摇摇头继续说道：“你是母亲唯一的孩子，亦是母亲在世间全部的牵挂。母亲希望你平安喜乐获得幸福，可是对方真的不是你的良人啊。”

林静看着有些落寞的儿子心如刀割，昔年萧景禹的婚事不被萧选所接受，景禹听父亲的话同对方分手后郁郁寡欢地出国留学，一走数年没有回家。那时她抱着小小的景琰陪在终日以泪洗面的林乐瑶身边，听着她絮絮地说着后悔和对儿子无尽的思念。当时她就在想，若是景琰日后有了心上人却不被他的父亲认可，那她拼尽全力也要支持她的儿子。

可是，没想到最后棒打鸳鸯的却还是她自己。林静有着作为母亲的考量，她心知景琰的脾气和执拗，若日后那位将军再娶旁人，那她的儿子又该怎么办。倒不如找一个普通人，就算粗茶淡饭，那也是一生一世的安稳啊。

“是，母亲。”良久，低着头的萧景琰小小地应了一声，“景琰，省得了。”

 

萧景琰下了学匆匆挥别柳笙笙和列战英便往家里走去，他低着头走路不自觉迎面走来的人，直到看到一双马靴走到了他面前，他抬起头来才对上一身军装的梅长苏。他笑容满面地拉过萧景琰的手就往前走，神色很是自然。只是萧景琰却猛地反应过来那般挣脱开来，他拉开和对方的距离，然后看向怔愣的梅长苏突然静默起来。

“景琰，你放心。这条巷子现下是没有人的。”对于对方的反应梅长苏虽然大感意外，但稍一加思索还是主动解释，而后又言道：“最近很忙吗？为什么我打给你的电话，对方总说你不在呢？”

“我，我……”萧景琰低着头小声道：“最近在考试，我总是忙着复习。没，没有时间。”

“这样啊。”梅长苏了然地笑笑有走近两部“本来还想同你一齐去郊外看看我为你寻来的马儿，既然考试在即那也就别为旁的分心了。这样吧，同我回去吃餐晚饭，让吉婶给你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今天家里有客人，母亲要我早些回去的。”萧景琰慌张地打断，后退了几步。

“那也没事，不如明天……”梅长苏体贴地回道。

“我这些天都没有时间的，苏州老家来了客人，我要陪他们逛逛金陵城的。”刚刚还在说考试，转眼又成了陪亲戚逛金陵城里。萧景琰心知自己的话经不起任何推敲，但他也无暇顾及这前后矛盾转身就快步离开，他面对不了事事为他着想的梅长苏和对方眼底的一深情。

梅长苏当然知道萧景琰破绽百出的推辞也看出对方的百般纠结，但是他看着快步离开的萧景琰终是没有追上去。虽然他忧心对方的态度是不是让他们的未来平添很多的不确定，但他还是决定给对方时间好好地想明白，他不会放开萧景琰但是也不想将对方逼得太紧。可这也只是梅长苏当时的想法，可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当他面对的是处处躲着他的萧景琰，不接电话甚至为了避开他从后门离开，饶是心平静气的梅长苏是真的坐不住了，他拎起军装的外套就要往外去，边走边说道：

“甄平，去找辆车送我去萧公馆，另外跟十三叔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府邸吃饭了。”

在一旁的甄平本是紧跟着走了几步，听着却又慢了下来，这是几个意思？

 

萧景琰吃过晚饭便躲在房间里不出来，随着夜晚的临近，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萧景琰趴在床上翻着书本，忽而听到了叩叩叩的声音，他环顾四周才发现是窗子发出的动静。他下床走到窗边才发现原是梅长苏顺着水管爬上了二楼，正在窗檐边同他笑着打招呼：

“景琰啊，晚上好。”

“你疯了吗？那么危……”萧景琰着急地喊出声，可是「险」字的气音还没发出来就看到梅长苏手一滑猛地摔了下去，那一刻萧景琰的心脏差一点停止，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处。他慌张地跑下楼，来到花园却看到梅长苏完好无初地站在原地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景琰啊，你……”梅长苏刚要开口就听见远处巡视的家仆扬声道：

“哪里是什么人？”

萧景琰赶忙捂住梅长苏的嘴，两个人就势蹲在了假山后。待吴叔转了几圈无果离开后，这才起身。萧景琰从未到梅长苏竟然这样大胆，原先在苏州他还可以这样为之。可是，现下在金陵，他穿着军装就这样出现在这里，万一被别人知道堂堂的少帅喜欢夜里翻人家墙头可如何是好。萧景琰想着拉过梅长苏，就急急从后门溜了出去。

待萧景琰转身将后门关上的瞬间，梅长苏伸出手臂将人拥了个满怀。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是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他被梅长苏牢牢地拥在怀里，紧密地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景琰，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快地跑下来，衣服都不披一件。你怕我出事，你心里是有我的。”梅长苏紧紧贴着萧景琰的耳畔坚定地说着，那声音有种蛊惑的魅力让萧景琰轻而易举地放弃了挣扎。

“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想要……”梅长苏将萧景琰扳过来与他面对面，顿了顿，然后艰难地继续问道：“离开我？嗯？”

梅长苏听着萧景琰低着头将所有的事情慢慢说出来，才明白这事情的原委。他自然不会去怨怼景琰母亲的做法，毕竟他知道天下哪有是不为自己孩子考虑的母亲。反倒是他自己深深的自责，他是真的昏了头才会让萧景琰独自面对这两难的境地。

“景琰，我见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你是谁住在哪里身份又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你，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你。”梅长苏忽地将萧景琰的手握在手心里，又言道：“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因为我喜欢的是你。景琰，你知道吗？”

这些天的生活对于萧景琰来说其实犹如炼狱，他在进退维谷间左右为难，他无法背弃母亲的恳求，亦无法背叛自己的心。他只有躲避着梅长苏的一切，躲闪着母亲的目光。然而现下当当梅长苏的情话响彻在耳边，他无法再忽略那心中满溢的情感和此刻在灵魂深处打下的烙印。

深秋的夜深了，万籁俱寂之中，只听得见梅长苏喃喃的絮语，他说：

“景琰，我这辈子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再去找别人。”

“待我父母来到金陵后我便登门提亲，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此生我唯你不娶。”

“景琰，放下这些烦恼，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你的心里只装着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