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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富士山下

【苏靖】富士山下

*苏靖AU，有插件。

*冷面厨神和迷糊侍应生发生在富士山脚下的故事。

 

富士山脚下的河口湖区JR的高速车站外排列着好几家美食小店，其中以车站大门为中轴线左数的第三家小店是一间家庭餐馆主打中华料理，老板是来自中国的一对老夫妇晏叔同吉婶。小店与其他店并没有什么不同，碰上旅游旺季就忙碌一点等到淡季就闲散些。这种普普通通的经营状况直到梅长苏来到之后才得到改善。

小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第一位客人点了新任大厨的一份蛋包饭开始到门庭若市排起长长的队伍，时间间隔不过短短的一周。而它的爆红也是有原因的，除了各式餐食让食客一口就惊为天人，特别地是随餐附赠的洋果子也同样令人赞叹，厚厚的松饼配上新鲜的现打奶油再浇上蜂蜜佐以烤得松脆椰子片或者坚果碎，简直不能让人更加满足。

梅长苏擅长日式定食也间或洋食料理再加上吉婶的中华料理，小小的一家店可以说是五脏六腑样样俱全。每天来往的食客中除了小店的老客，更多地是慕名前往的各类游客，他们其中有的甚至是专门为了品尝梅长苏的手艺才特地来的这富士山。

生意变得极好也让晏叔同吉婶两人又是欢喜又是忧愁，当初他们招聘梅长苏本就是考虑年纪太大应付不来店里的生意，可是没想到这厨师一上任他们反倒是相较于之前更加忙碌。在连着两个礼拜营业时间一再延长到晚上十点之后，想着接下来3-4月份的旅游旺季，晏叔终是下定决心招聘一位临时的店员帮着他们招呼客人。

 

可是这个招聘的启示还没有贴出去，毛遂自荐来帮工的人却已经登上了门。那天早上晏叔刚把店门拉开，就看到了的萧景琰。晏叔熟络地同他打着招呼，虽然还没到开店时间，但是他还是热情地将对方迎进店里。

“景琰呀，我们十一点才开门，你现在来得太早了。”晏叔给冻得有些鼻头发红的萧景琰倒了一杯大麦茶。

“伯伯，我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双手棒着茶杯捂手的萧景琰听到这话赶忙将茶杯放下。

“哦，那你说说看。”晏叔说着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他的小儿子和景琰年岁相差不大，如今是东京的一位上班族，再加上萧景琰是中国人这，两年每到这段时间都来这边写生，他和吉婶总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照顾。

“伯伯，我昨天帮你写了一封招聘公示。我想……”萧景琰忽而忸怩起来“应聘这个职位。”

“咦，你不是马上就要毕业准备毕业设计吗？”晏叔疑惑道，他可是记得这孩子是东京大学的艺术生，今年就该毕业了。

“就是因为毕业，我才要在这边好好准备毕业作品。”萧景琰红着脸小声解释道，“可是我住的旅社离巴士站太远了，总是赶不上第一班到湖边的巴士，所以……”

“所以你的主意就打到了这里喽？”晏叔笑得开怀，他这里确实是一个交通枢纽，南来北往很是方便。

“伯伯，我可以不要钱的，住在店里也可以打地铺。我每天早上六点出门，十点之前就可以回来。下午午休的时候我只在后院画画，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没有问题的。”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开不得玩笑。”晏叔忽而爽朗笑道。

 

这件事就这么一锤定音地定了下来，后来知道的吉婶心里也是欢喜的，毕竟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若非她的小儿子同萧景琰都是Omega，她都存了介绍两个人在一起的心呢。梅长苏也是在午餐时间结束后才知道的这件事的，原先以为帮忙取餐的那位客人被晏叔介绍给了他，他看着站在厨房门口有些局促的人也只是点点头，反正他们都是打工做事的人，平时除了按铃上菜也没有什么交集的机会。

但是相安无事的几天之后，矛盾还是出现了——

一方灶台也许对别人来讲只是同茶米油盐酱醋打交道，但是对于梅长苏来讲这是他的事业是他醉心的天地。所以，他对厨房的使用有着近乎苛刻的卫生标准和准则，因而当萧景琰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没有洗手就着急地去碰碗碟的时候，

“放下，去洗手。”他冷冷地说道也吓得萧景琰将手猛地缩回去，他低着头溜边将走到墙角去洗手，可是少了柜台阻挡着视线，梅长苏看到地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鞋底全是污泥？”梅长苏沉声斥责着萧景琰。

“我，我，因为下雨，我……”萧景琰看着地板上的泥渍鞋印忍不住支吾起来。

铛啷，梅长苏把切肉的长刀狠狠地扔在流理台上，他无所顾忌地继续呵斥道：“我知道你只是简直的美术生，但是既然放下画笔进到厨房一切都要按照规矩办事。你不洗手就去碰碗碟，穿着带有污泥的鞋子就进厨房，就算你没规矩那也太没规矩了。”

“哎呀+长苏，你看看你景琰也不是故意的……”闻声推门进来的晏叔看着泪水在眼眶里大转的萧景琰劝道。

“要是还有下次的话就请你自动离开这里。”梅长苏哼了两声，继续拿起长刀切肉，他低着头不再理会低头抽泣的人，“现在去换鞋吧，马上就要营业了！”随着推门声响，晏叔的安慰声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渐渐远去，厨房里恢复安静，只剩下铛铛铛的切东西的声音。

 

梅长苏沉默寡言且严苛非常，常年不见笑容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和不属于他年龄的深沉，可以说做出珍馐美味的大厨本人远没有他的食物那样亲民。萧景琰先前对于梅长苏的印象只是让晏伯伯这家小店爆红的幕后大厨，等到他成为店里的临时店员在被介绍给对方的时候才见到了这位大厨的真面目，他当时看着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人，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胆怯起来。

平日里萧景琰需要做的只是上菜收拾盘子和餐桌然后帮吉婶洗盘子，与梅长苏也不过是在厨房的上菜窗口时偶尔的目光相遇或者是吃午餐和晚餐的时候的对桌关系。所以，他对梅长苏待人接物的态度也没有完全了解，直到在厨房被痛骂了这么一次，他心中对梅长苏的畏惧才有慢慢复苏，那是除了Omega对陌生Alpha的恐惧之外的恐惧。

萧景琰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事且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若目光偶尔在空气中与对方相遇他也快速地错开目光，看到对方皱起眉头更是胆颤心惊。叮铃铃——随着上菜的铃声响起，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萧景琰猛地惊醒，可是先于他动作表现出来的是他的咳嗽，他捂着嘴咳着下意识地看向梅长苏，看着对方的眉头更皱不由得赶紧掏出口罩戴上，然后快步走到窗口：

“梅老师好，”他点点头说道，不甚清晰地声音在口罩地包裹下更不明显。

“B2桌的意大利面和帕尼尼。”

“哦，好的。”他小心地端起餐盘转身离去。

 

忙碌的午餐高峰过后，店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晏叔先是将门口正常营业的挂牌翻到暂停营业，然后便开始小范围地打扫餐厅。而梅长苏在将下午的食材处理好后也准备开始做他们四个人的工作午餐，他本来是准备的奶油浓汤可是还在最后一秒将菜单变成了味增萝卜汤，连佐食的圆白菜丝也变成了白萝卜丝。

萧景琰同吉婶在后院洗碗碟，晏叔就临时充当了对方的角色，为尚在餐厅的客人服务。他拿着番茄酱的瓶子走回来的时候，他看着正在摆盘的梅长苏想了想，忍不住揶揄道：

“哎呀，这可是萝卜开会呀。”半晌他又道：“这萝卜是止咳的吧？嗯？”

“只是最近客人都没有点白萝卜的餐食，我怕浪费。”梅长苏梗着脖子良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哎呀，嘴硬心软的臭小子。”晏叔摇着头好笑地看着自顾自去灶台看汤锅的梅长苏，突然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吉婶的一句惊慌失措的「景琰啊你怎么了！」。梅长苏与晏叔对望了一眼，急忙从后门跑了出去。

他们看到的便是，萧景琰抱着一摞盘子昏倒在地和焦急万分的吉婶。梅长苏喊了几声失去知觉的萧景琰，最终是一把将对方抱起往后院他们自住的屋子走去，吉婶急匆匆地跟上，而晏叔紧随在后却又却步返回了餐厅，他将客人的账单结算完毕又拉上了门闸这才匆匆回去。

萧景琰是因为感冒引发的高热，后来又因为劳累过度进而晕厥。好在晏叔原先在国内是一名中医，所以他们并没有因为请医生而费什么周章。晏叔走出去到外面去翻找家里的药，吉婶一边替昏睡的萧景琰掖被角一边念叨：

“这孩子就是太拼命，前些天错过了回来的车又怕耽误店里的工作，就冒雨跑回了。本来当天夜里我看他就有些发热便让他休息两天，可是他却又不肯说怕你生气。哎~”

一直靠坐在床头的梅长苏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这始末，他沉默着听着最终直起身来往外走，让一直同他说话的吉婶也不晓得对方听没听，自己的话说没说进去也真的不知道。

萧景琰从昏迷中转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得就是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吉婶。他18岁出国到日本读大学，转瞬四年的时间，在异国他乡很多次头疼脑热他都是一个人扛过来，此刻看到如同他母亲在他生病时每次守在他的床边那样的吉婶，向来泪点低的萧景琰忍不住抹着眼泪呜呜地哭起来了。

他扑簌簌落下的眼泪还未待委屈宣泄殆尽便又戛然而止，只是因为梅长苏敲敲门端着餐盘进来了，无论何时何地他对梅长苏的恐惧只多不少。吉婶看着把餐盘放下就转身出去的梅长苏，摇头说这孩子油盐不进。

只有萧景琰看着面前这一碗阳春面和溏心蛋有些发愣，他记得前两天的某个晚上他们四个人吃拉面作为午餐的时候他蓦地开始怀念家乡的阳春面。只可惜，晏叔和吉婶是廊州人士只会那宽厚的油泼扯面，对着江南水乡的清汤细面可是没有什么办法。萧景琰看着面前的这碗面忍不住又眼眶泛红。

“哎哟，景琰，你怎么又哭了呀。”唠叨完梅长苏的吉婶看到又哭鼻子的萧景琰急忙道。

“还真是个爱哭鬼呀。”站在二楼走廊门口的人摇摇头，然后弯弯嘴角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

 

萧景琰被强制性地卧床休息两天就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第三天当他走出房间系上白色的围裙走到餐厅的时候，他先是跟在店里忙碌准备开门的晏叔和吉婶道早安，然后推开厨房的门，对着在后厨忙碌的梅长苏大声地甜甜地叫了一声：

“梅老师，早哟。”然后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后院。

从来对梅长苏都只有躲闪的萧景琰如今竟然主动同对方打招呼？晏叔和吉婶看着好似变了一个人的萧景琰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地是这一次经历带走了萧景琰对梅长苏的恐惧，他们更不知道地是一直面无表情的梅长苏在转身过去之后，嘴角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河口湖是富士山的五大湖之一，可以眺望到最美丽的富士山。而晏叔的小店在JR高速车站附近，从住宅的三楼露台可以远眺富士山的湖光山色。随着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每天晚上餐馆闭店后无论多晚梅长苏都要拿着啤酒上来待一会儿。后来，这个秘密被萧景琰无意撞破后，他就多了一个同伴。

萧景琰现在是完全不害怕梅长苏，在他心里这个人就是个口是心非的怪人嘛。而且，梅长苏身上对很多事情的疏离感也吸引着他接近，而他本身也就是那样一个人但凡对别人打开心扉就始终地聒噪如一。两个人的独处时间往往是萧景琰在叽叽呱呱地说，而梅长苏总是沉默地听着偶尔搭上一句。

“梅老师，你这样棒的手艺为什么不在东京开店呢？”萧景琰好奇地问。

“为什么有好的手艺就要在东京开店？”

“因为可以让更多的人吃到呀。”

“我做饭是做给喜欢吃的人来吃，而不是在意给谁吃有多少人吃，就像山本大叔他七十多岁住在山梨县，可是每周他都要来吃一次我做的饭。这就足够了，对于一个厨师来说。”

“那我回去以后就吃不到了呀。”萧景琰小声嘀咕道。

“你要是想吃随时坐车回来便是。”梅长苏弯弯嘴角将手中啤酒罐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就一言为定了，拉钩。”萧景琰伸出手来笑眯眯地说道。

“我答应你便是，有什么拉钩不拉钩，你三岁呀。”梅长苏抿着嘴却忍不住唇角的笑意。

“那你为什么偏偏来这里呢？”

“因为我喜欢富士山啊，尤其是晚上的它有让我安静的力量。”

随着旅游旺季的结束，萧景琰也要返回东京大学准备毕业的事情。他硬说自己受不了分别而提前一天偷偷离开，让本就准备闭店为他好好送行庆祝的晏叔和吉婶大失所望，而梅长苏，倒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萧景琰给大家准备了礼物，给晏叔的时一副亲手雕刻的木雕，给吉婶的是一大捧山间采回的野花标本，送给梅长苏的则是一副夜幕下的富士山的油画。萧景琰是油画系的而她的毕业主题是「日出下的富士山」，所以在这里他画的大大小小的画作全是清晨，没有夜幕。与他们上次闲谈不过匆匆几天，梅长苏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为何这几天的萧景琰总是哈欠连天。他摸着油色尚新的画布突然间感慨万分。

 

萧景琰再次回到这个小店的时候，是八月的毕业旅行。他和几个同为留学生的同学计划了一场旅行而富士山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他早就电话告诉了晏叔和吉婶，因而他们也早早地闭店，由他们俩和新来的兼职生一起帮梅长苏打下手，做出了一大桌子美味。

萧景琰的同学们早就好奇这个对方曾经打过工的网红店，不用排队就吃到了各种美食让他们大呼过瘾。萧景琰吃着吃着有些不满地瘪起嘴巴，他冲着在吧台吃松饼的梅长苏小声抱怨道：“为什么没有我爱吃的榛子千层塔？”

“你想吃呀？”梅长苏笑意吟吟地看着小鸡啄米的对方，他放下刀叉拿着围裙起身走进厨房。

“哇，景琰哥。你是怎么把他搞定的？”新来的宫羽一脸崇拜地看着前辈，在她的印象里他可是记得梅长苏除了吼就是吼。

“你瞎说什么呀。”萧景琰害羞地摆摆手，这句有点歧义的话让他脸色微红。

大家玩到晚上八点才尽兴，在帮着晏叔他们收拾好厨房和大堂并将一切恢复原状后，萧景琰便和催促他的同学准备回到附近的民宿。

“你不留在这里吗？”梅长苏跟着萧景琰往外走，忍不住低声问道。

“不啦，集体活动我不能落单吗？”萧景琰笑眯眯地拍拍梅长苏，转头跟晏叔和吉婶告别后跟上了大部队。

梅长苏撇着嘴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了背着手张望的晏叔，对方被他盯得有些毛，急忙道：“哎呀，老婆子我的老花镜哪里去了呀？”

 

• 午休的时候，大家正在吃着午餐，忽而听见了风铃声响起。梅长苏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发现是昨天来过的一位女学生，他看着哭得脸上妆都花了的人，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

“景琰。景琰，掉队了。我们怎么样都找不着他。”

梅长苏腾地站了起来。

晏叔带着柳笙笙去报案，而梅长苏则急匆匆地往他们最后停留的地方跑去。谢天谢地，他在湖边的小道上看见了萧景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你看？”他笑眯眯地扬起一把野花面向梅长苏，“这是不是你说过的那种小花？”

“萧景琰，你是不是傻！”梅长苏看着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摔在哪里的萧景琰又气又急，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喊了出来。

“我是为了给你摘花才掉到坑里的呀！”萧景琰也急了，他一把将千辛万苦得来的小花顺手扔掉，气鼓鼓地别过脸去。

梅长苏冷静下来，他慢慢蹲下拿起那小花儿忽而发现这竟然是他跟他说过的那个他的幸运花，他蹲在地上良久，然后猛地站起来抱住了依旧气鼓鼓的人。

“景琰，景琰……”他叫着，一声又一声。

 

十月份的时候，晏叔的两个儿子回来看父母顺便准备接父母去东京住，他们一同买了个房子给父母。晏叔和吉婶经营这家店数年，用这间店养大了两个儿子，情感无法割舍。但最终是因着大儿媳怀孕，对天伦之乐的向往占了上风。

这家店很快对外转让，知道他们决定后就一直沉默的梅长苏终是在某天晚上关门后和老人详谈，接手了这间店。当时来兼职的宫羽暑假后就回去上学，晏叔他们去东京后，店里就剩下了梅长苏一个人。因而他们也忧虑梅长苏是否忙得过来，却没想到从来就直来直去的梅长苏此刻却故弄玄虚起来。

在帮助晏叔和吉婶搬家后的梅长苏没有回到店铺而是直接去了旁边的车站，他等了片刻看着蹦蹦跳跳下来的萧景琰，扬起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转年3月份的时候，一位和东京大学有学术联系的英国油画家想来富士山写生，萧景琰的教授成田先生想到了自己那个半路出家搞餐饮的得意门生，因此联系了一下对方。萧景琰很喜欢S先生的画作，自然满口答应。

那位先生就这样借住在了小店，他看着萧景琰总围着他问他油画上面的问题，又看着身为对方Alpha的梅长苏，忍不住打趣道：

“梅先生，你就不吃醋吗？”

“不啊。”梅长苏说着将萧景琰的榛子酥放进烤箱，又言道：“你在他眼里，但是我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