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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暗网

【苏靖】暗网

 

萧景琰从审X室里出来的时候伸了伸懒腰,连夜的询问让他身心疲惫。正是清晨,宁静的走廊里忽而传来呼哒哒的跑步声,他转过头去果然是穆青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他下意识地弯起嘴角却在对方跑近的时候故意板起脸来。

“老大,老大,我姐让你过去呢。”穆青喳喳呼呼地跑过来,却在看到萧景琰阴晴不定的脸色的时候,改了口:“是穆法医,穆法医。”

“哈哈哈,你活该。你以为这是哪儿呢,还你姐你姐?”言豫津看着萧景琰大步流星地跑上了楼,终是不再收敛活泼的性子。他与穆青打打闹闹总算是吹散了走廊里压抑的气氛。

“你就是让我看这个?”萧景琰在法医办公室里将手里的几张纸翻得哗啦啦作响,“结论呢?”

“就是没有结论。”霓凰从仪器前站起身来脱掉了手套,“处理的手法很干净,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她在萧景琰面前站定抱着臂看着他。

“我怎么从你的口气里听出了佩服?”萧景琰抿着嘴有些不悦道。

“你太敏感了,我只是就事论事。”霓凰笑着摇摇头,“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应该冷酷无情吗?”

“那那个线人的音波识别有没有最新进展?”萧景琰不死心地问道。

“这你应该去问技术科,而不是问我这个法医科的。”霓凰耸耸肩,“不过,你莫不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不去查犯人查什么线人。”

“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我不知道的秘密,而他是所有一切的知情人。”萧景揉着眉心摇头叹道。

“要我说呀,你……”霓凰转过身来正要说却没想到门被猛地推开。

“老,老大,队长叫你去办公室。”门外的穆青被言豫津一把推搡进来有些磕磕巴巴。

“哦?”半靠在书桌旁的萧景琰诧异地直起身来,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警帽戴上正了正,然后回头对霓凰道:“先走了,不管怎么样害你熬夜加班,还是多谢了。”他说着径直地往外走去,而穆青跟姐姐点点头也跟了出去。

 

队长的办公室里,蒙挚正在低着头写着什么,看到萧景琰推门进来也只是抬起头来点点头让对方先坐下,一直嘻嘻哈哈的老大哥此时一脸莫须有的表情反倒是萧景琰有些局促。蒙挚写完文件,就也坐到沙发这边来,

“省厅的副厅长让我们关注金陵电视台的转播。”他说着拿起遥控器拨到了新闻台的频道。

“昨天我市津北区南岸码头仓库发生一起人命案,接到报警电话后我市公安局刑警队紧急出动,凌晨时分在案发现场逮捕了嫌疑人,而对方的身份也很快得到确认,为码头所有者悬镜集团的执行总经理梅长苏。”为首的女记者正慷慨激昂地说着背景介绍,“在今天清晨情况得到证实后,夏氏集团在九点开盘后股票暴跌,董事长夏江痛斥了这一行为。”

“这是彻头彻尾的污蔑,有人在陷害梅长苏,陷害我们集团。”镜头里的夏江拄着拐杖怒气冲天。

“呵,贼喊捉贼的人脸皮总是厚得很。”萧景琰先是冷笑出声,道。

“问题在于无论是法医报告,还是审X结果,我们对梅长苏的怀疑都没有任何依据。”蒙挚刚下茶杯,“他的律师已经来了,或许局长会迫于压力不得不放人。”

 

萧景琰从队长的办公室里气势汹汹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言豫津。他当即心下了然,萧景琰怨恨地回过头去看眼队长办公室的门牌,然后匆匆地往审X室的方向走去。果然,梅长苏正在律师的帮助下办理离开的手续,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回过头来对他含笑颌首,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温暖如玉的皮相下面,藏着最丑恶的灵魂。这是萧景琰对梅长苏的第一印象,亦是他对他的唯一评价。

梅长苏以悬镜集团的总经理活跃在世人面前,这个金陵市老牌的贸易企业表面上做着棉布纺织的进出口生意,实际上却在暗地里进行着不FA活动,走S,D品以及J火和地下市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掌舵人夏江的左右手,萧景琰根本不相信梅长苏真如他的简历那般清白,而他也明白他将是整个调查的突破口。

所以,在他们接到线人的留言赶到码头,当他看到对方正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他才以为他们真的离真相不远了。可是,事实却给了萧景琰当头棒喝。梅长苏先是直言是听到码头传来枪声才开车过来看个究竟,并不知道仓库之中倒在xue泊之中的人姓甚名谁;然后又是夏江的人带着律师来为梅长苏取保候审,后来队长蒙挚迫于各方压力直接下令放人。

他忽然有些糊涂,他作为J察追求的正义是否只是虚无飘渺的。萧景琰抿着嘴站在原地,看在正欲离去的梅长苏一行人,突然开口道:“等一等。”他看着领头的人诧异地回过身来,慢慢地走到对方面前,

“怎么?J察想打人呀?”他还未开口,站在梅长苏身后的阿弼忽而挡在了梅长苏前面哼道。

“阿弼不许无礼,怎么跟萧警官说话呢?”梅长苏温言开口斥责了对方的无礼,然后又看着萧景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萧警官,这件事情毕竟发生在我们的码头里,无论是从我被冤枉成为嫌疑人的角度,还是从集团公关的角度来看,我都希望你们早日破案。”

“你要知道正义是不会缺席的。”萧景琰冷冷地说道。

 

梅长苏出了J察局就登上了等在门口的加长悍马,夏江早就等在了里面。阿弼极为恭敬地朝着干爹和梅先生颌首后关上了车门。车子平缓地开出J察局的大院,夏江先是沉默不语半晌才拿起一旁的酒瓶,他拿掉镶着水晶的酒塞将洋酒倒在了两个杯子里忽而开口道,

“长苏呀,我知道你累了,但是一会儿咱们先去趟集团……”他说着将其中的一杯酒递给了对方,“优秀的年轻实干家被冤枉成了杀人犯,媒体和舆论是不会放过那群庸才的。”

“都听夏老的。”梅长苏颌首,将杯中酒大口地喝尽,“事情,我已经处理完了,很干净,那个妄想要挟您的人不会再开口讲一句话了,因为那个萧景琰突然的出现,u盘被我压在了码头西边第二块石板下。”

“老陈,派人去取回来。”夏江哈哈大笑地回过头来又道,“长苏啊,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干儿子,但是我始终最信任的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晚辈惶恐。”梅长苏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你足够优秀,当然……”夏江慢慢地往后一靠,“也足够的心狠手辣,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梅长苏淡淡一笑,微微颌首。在两个人交谈的过程中车子已经驶入了集团的大门,梅长苏就已经发现大批的记者出现。果然,梅长苏刚一下车就被团团围住,某个话筒甚至差点戳到了他的眼镜。

“有人跟我说,正义是永远不会缺席的。我想,我能站在这里也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梅长苏对着镜头含笑颌首道,“无论如何这段糟糕的经历已经过去,我还是希望警方能够早日破案的,这恰恰也是我作为公民和纳税人希望看到的一点,毕竟我们的钱并不是在养饭桶。”梅长苏说完又朝着镜头微微鞠躬,然后在保镖的簇拥下转身离开。

 

咔哒,随着言阙用遥控器关掉电视的动作,实时转播地画面猛地被关闭,办公室陷入静默的气氛,被蒙挚叫着一同来到局长办公室的萧景琰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你还要同我争论?”言阙将桌子拍得作响,显得怒气冲冲,“现在的社会舆论就是我们花着纳税人的钱却没有任何作为!我们就是饭桶知道吗?”

“局长!景琰他也不想啊,本身梅长苏出现在案发现场就是值得怀疑啊。”蒙挚连忙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接管这个案子了。”言阙叹了口气,“九安山的派出所所长沈追过两个月就要退休了,你去那里呆上一年半载,回来对你也是好事。”

“为什么!”一直沉默的萧景琰猛地站起来,“梅长苏是夏江集团的关键人物,虽然他处理地很干净,但是他已经露出马脚了,我们马上就可以收网了!”

“你!冥顽不灵!”言阙站起来指着萧景琰比划了几下,怒不可遏:“因为你的鲁莽你闯出了这么大的祸却还不自,我处处为你考量反倒成了罪过。”

“既然如此,那你就停职检查吧。”言阙说着站起身来,“我们这一行是代表正义没错,但是带着仇怨做事终究是害人也害己。”

 

萧景琰走下楼梯就看到了言豫津和穆青两个臭小子跟罚站似的站在走廊里,看见他便快步地迎上来,完全没有以前躲着他跑的样子。

“老大,穆青说下班以后请咱们下馆子。”言豫津一瞅见他就即刻卖乖道。

“嘿,言豫津。”穆青瞪了眼刚才还说对半分的人又看着回过头来的萧景琰挠挠头道:“呃,算是吧。老大,咱去放松一下,管它什么狗屁新闻。”

“豫津啊,你莫要再欺负穆青了,他老实也不能这样一直欺负他。”萧景琰笑着同瞪穆青说漏嘴的人,“你们是好兄弟,以后要相互配合好好工作的。”

“还有啊,穆青。”他再转过身来替对方正了正警帽,“虽然你姐姐是霓凰,但是这里毕竟是工作的地方,不要同家里那样随便,谨言慎行知道吗?”

“至于我,今天就要跟你们说再见了。”萧景琰看着两个从迷惑到直接懵逼的人弯起了嘴角,他回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的一幕,“我接受停职检查的处分,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

“啥,老头子这么过分?”言豫津忍不住惊道。

“豫津,注意你的分寸。刚才我说给穆青的话也是想说给你听的。”萧景琰沉声道,他也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的一幕:

“我接受所有的安排,其实我当J察就是为了我的家庭,既然它现在无法代表正义,那我就要用我的方式去找回正义。”萧景琰说着退后一步敬礼,然后将头上的警帽端端正正地摘下连着腰间的手枪也一并放到了茶几上,“我始终相信正义在我这边。”

 

“操,真TM是狗皮膏药。”坐在驾驶位置的阿弼低咒一声,还不待后座闭目养神的梅长苏反应过来,他就下车甩上车门气汹汹地走到身后一辆车敲打着车窗:

“这年头J察也是真的没事干,才能整天跟着我们吧。”

“诶,你说这话有三点问题。第一,如今我不是J察,没穿警服也没开着警车自然不关什么J察的事,第二,这大路这样宽我也只是正好停在这里,遇见的频繁也只能说明我们有缘;第三,我是有人权的,不是任凭你随意地污蔑我。”萧景琰摇下车窗,回答的不卑不亢很是真诚。

“呸,这年头的条子也是红口白牙厉害地很。”阿弼重新坐回汽车系上安全带的功夫也不忘狠狠地朝萧景琰的方向啐了一口。

“阿弼,开车吧。”坐在车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梅长苏重新靠回椅背,他淡淡地开口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在汽车启动后又道了一句:“随便找家餐馆,一上午了我也有些饿了。”

果真不出梅长苏所料,在他和阿弼进到一家快餐店不多时,萧景琰也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阿弼去排队买两个套餐来,不要惹事除非你想让夏老知道。”梅长苏压住正要撸袖子起身的阿弼冷冷地说,然后他看着对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队伍中去,也起身走到了萧景琰面前。

“这里是到吧台点餐。”梅长苏对着翻弄菜单的萧景琰微微笑道,然后顺势坐到了萧景琰的对面,还不等对方开口便又道:“既然萧警官没有点餐那就让我请你吃这一餐饭吧,也算是为我在镜头前的那句饭桶感到抱歉,你知道的所有人都要我的态度而我也是身不由己。”他说着阿弼将两个餐盘端了过来,他气哼哼地放下然后瞪了眼萧景琰扭头就走出了快餐店。

“怎么不吃吗?难道萧警官的肚子不饿?”梅长苏拿起勺子自顾自地吃起来,还不忘看了一眼萧景琰面前原封未动的餐食。

“你到底想干什么?”萧景琰终是按捺不住地脱口而出。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您吧。”梅长苏闻听此言弯弯嘴角,他将勺子放下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我不觉得同一个J察7X24小时的偶遇算是巧合,这让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深感不安。”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害怕,除非他心里有鬼。”萧景琰压低声音唇角似笑非笑。

“有的人就应该知道量力而行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从才好,不然谁知道除了停职检查还有什么在等着他呢?”梅长苏凑过来挑了挑眉毛。

“你也知道,停职检查的人目前是自我管理喽,没有人能管得了我除了我自己。”萧景琰淡淡地说道。

“那就祝你午餐快乐。”梅长苏往后仰坐道,他说完扯着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没了警务人员的身份,萧景琰好似毫无顾忌起来,他干脆直接跟着梅长苏一点都不让对方脱离自己的视线。而梅长苏自那次快餐店的谈话后也再没就这个问题跟他有过交流,除了阿弼依旧对他横眉冷目之外,他们之间竟然相安无事达到了某种近乎诡异的平衡。

在萧景琰看来,梅长苏真的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他的这个总经理的角色,每日穿梭在夏氏集团在金陵城里大大小小的工地和产业。若非他对夏江为首的这一群人的勾当了然,他倒真是信了梅长苏示人的这副面目。

连日来的奔波与风餐露宿终是让萧景琰不甚疲惫,那天他将车停在梅长苏住所下面的时候竟然一不留神地就睡着了,还是石子投掷碰到玻璃的碎裂声音让他惊醒。他猛地醒过来,发现车窗的玻璃碎了一角,而随着他的起身一个白色的团状物体竟然骨碌碌地滚到了脚边,他捡起来借着车内幽暗的灯光看了一眼便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匆匆地下车,可是这个偌大的街心花园此刻空无一人,他快速地转了几圈只发现了一个翻找着垃圾桶的流浪汉,他怀疑地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想到对方激烈的挣扎且大喊大叫起来,对方眼底是化不开的恐惧,这让萧景琰终是放弃了对对方身份的存疑。

他再返回汽车里对着那张照片端详半天,然后便猛地在手中攥紧,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将那张纸条点燃,看着纸条在手中慢慢化为灰烬。萧景琰知道那个人出现了,而他这次给他带来的信息是一张阿弼和梅长苏的合影,而阿弼被人用蓝色记号笔狠狠地了个圈并用箭头指向了梅长苏。

 

阿弼对于梅长苏就好比梅长苏之于夏江,既然他们的人暗中告诉他要查这个人,那肯定对方就是拿下梅长苏的突破口。他想着同时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萧景琰按照原定计划呆到接近午夜才开车离去,然后他的车子穿过长长的闹市区,来到了一条巷弄的小酒馆,他要了馄饨和小烧饼,慢悠悠地吃完,然后走进了隔壁的洗浴中心。

这洗浴中心确实别有洞天,萧景琰自关门声响后便猛地从床上做起来,他前后听了听动静确认没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挪开木桶和盆,然后掀开地砖顺着长长的梯子下到了地下室里。这里是他们的秘密联络点,从警队宿舍搬离的萧景琰表面上看好像居无定所地那般流落到洗浴中心这种地方,实际上他每天都回到这里。

 

列战英一直在这里等他,除了他之外还有先前乔装打扮来的蒙挚。三个人短暂的打招呼后,萧景琰便直接步入正题:

“战英,我要那个阿弼的所有可以查到的信息。”

列战英作为技术科马上在电脑面前开始工作,剩下蒙挚一个站在流理台前看着自顾自泡面的萧景琰有些发愣:

“干嘛,我脸上有花呀?”被盯着的人横了眼对方有些不耐烦。

“我说你和局长那天搁这儿跟我演呐?”

“我确实不知道他的意思,直到他用手对我比划了三下。他是我舅舅我很清楚他最讨厌被人用手指着,自然也不会用手指人。那三下,你看像不像西游记里菩提老祖点拨孙猴子的意思?”

“那这意思?”蒙挚接口问。

“一直以来我们都相信梅长苏身边有我们的人,而现在这个人需要我出现在梅长苏的身边为他提供帮助。今天这个阿弼身世就是他告诉我要查的。”

“哎……”蒙挚突然长叹一声。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萧景琰吃了一口面问道。

“言豫津那小子一片丹心为了你跟他爹折腾说要断绝父子关系,说他爹老眼昏花好坏不分。”

“……”萧景琰一口热面差点呛到了喉咙,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真是可怜的小子呀,我都能想到知道真相的他的悔恨的眼泪。”蒙挚摇摇头遗憾地又言道。

“各位,我整合了所有有用的信息,过来吧。”列战英在远处招呼着。

“阿弼,身世不详。对外的身份是梅长苏的私人助理,负责对方的行程规划,梅长苏对他非常信任。”列战英说着用键盘敲进了一个页面,“但是,我黑进了他的一个社交账户,他好像跟夏江关系匪浅。”电脑里是一张夏江生日的照片,里面阿弼站在他的右侧。

“这张照片里都是夏江的亲近之人,他的儿子和他的心腹还有阿弼。”萧景琰指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阿弼说着,“可是他竟然比梅长苏站得还近。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梅长苏是夏江的心腹,阿弼是梅长苏的心腹,而心腹的心腹却站得比心腹还近,这太不符合常规了。”

“蒙大哥,你还记得高升吗?”萧景琰抱着臂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问道:“高升当年在围捕的过程中一心求死,不就是因为夏江答应照顾好他的家人吗?所有人甘心为他卖命,那也就说明他有等价条件作为交换。”

“这个阿弼会不会同样是夏江某个心腹的儿子呢?”萧景琰玩味地说着,“我原先以为阿弼是梅长苏的突破口没想到他竟然是夏江的突破口。”

“我会派人去查阿弼的。”蒙挚沉吟片刻后开口。

 

自此萧景琰的目标人物转换过来,他虽然还是紧盯着梅长苏但是那只是表面现象,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阿弼。相较于梅长苏的道貌岸然刻意为之,对方明显不会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根据行为心理学这反而能暴露更多的问题。

在秘密地点的碰面中,萧景琰将他一条条的分析:

“他很暴躁非常易怒,这样的表征下反而说明他非常的脆弱。一个服务员只是将水洒在他的脚上,他就猛地弹起;吃饭的时候如果梅长苏不碰那碟菜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去夹那一盘菜,你可以说他小心谨慎,但是过于小心谨慎只能说明他非常怕死。”

“他和梅长苏表面是兄友弟恭,但是内心却是极其不服气的。因为我注意到他在跟梅长苏说话的时候虽然表情极为谦恭,但是他的嘴角在向下撇,是极为轻视和不屑的意思。同时,他和梅长苏交谈的时候,脚的站立总是向外,这也说明他和梅长苏极其不信任的关系让他总是想逃离。反观他和夏江那张合照他的身体微微侧倾夏江的方向,也说明了他们之间巩固的亲密地关系。”

“蒙大哥,你今天这是第几支烟?”分析的过程中萧景琰突然看着蒙挚拿烟上午举动发问道。

“这个谁记得,半包吧。”蒙挚有些疑惑道。

“那你上一支烟是什么时候?”

“来这里的时候吧,在车里。”

“那昨天的倒数第二支烟呢?”

“我说景琰你这是怎么了?”蒙挚有点不耐烦道。

“抽烟是个很随意的行为,可是当有人把他固化成为一种定时的行为,那他的这支烟是过瘾还是上瘾呢?”萧景琰把一张时间表递给蒙挚,“我申请霓凰介入。”说着又把一个装有烟蒂的袋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从来没有想到局长还会和你演双簧呀。”霓凰坐在秘密联络点里一边搅动着咖啡杯一边轻笑道。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萧景琰弯弯嘴角,明显没有对对方的揶揄搞到羞愧。

“这是一种最新型的DP,药剂量很少却危害巨大,我问了我在JD组的同事,这个目前国内很少见,他们还要问我来源我为了你们调查方便,搪塞过去了。”

“你说什么才会让夏江用DP去制衡他的心腹的孩子呢?”萧景琰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的问题总是超出法医范畴。”霓凰耸了耸肩,“不过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解决你上一个问题。”霓凰说着抖出了另一个证物袋。

在萧景琰因着匪夷所思拒绝相信并各种辩驳后,霓凰终是一锤定音道:“指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虽然对方很小心地擦拭了但还是留下了半个,而这半个更是无法复制的。既然你有心把它交给蒙大哥让我提取指纹,那我如今提前交卷给你答案,你为什么不信。”

“我不是替他说话,是你对他的成见根深蒂固。当然我承认这个结论令人毛骨悚然,但是你应该庆幸对方是你的盟友而非敌人,让他们脊骨发凉的恰恰是对方。”

 

梅长苏被困在地下已经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空气的逐渐稀薄让他的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山体崩塌之前所有的人都纷纷逃离偏偏因为他一脚踩空而摔到梯子下方,紧接着地下的出口被石头掩埋住。他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此刻能做的就是靠着墙壁用意念控制着自己不要睡过去。

忽而井盖被推开声音让他猛地惊醒过来,他看着如土拨鼠般冒出脑袋的萧景琰惊讶之余竟然头昏眼花,很快萧景琰坐到他的身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我的哥哥是学建筑的,这一块地在被夏江买下之前是一片废弃的厂房,他的大学毕业论文就是老厂房的改造,他曾经带我来过这里实地考察,我跑上跑下闹腾自然知道了外面的这一排废弃的管道。原先,我就是这样突然冒出来吓他的。”

萧景琰自顾自地说着陷入儿时的回忆,“他是最棒的设计师,如果他没有被你们害……”萧景琰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是发现自己的用词显然不准确。

“是他们你们!”梅长苏的声音压得很低保存体力,语气却不容置喙。

“从小电视里演的J察不都是非常正面的形象吗?为什么我们两个的人物形象那么不正面?”萧景琰说着弯弯嘴角。

“这两年夏江听到风声计划经常改变,如果通过我传达消息到外面你们再行动的话,那你们得到的消息只能是夏江废弃计划的其中一个。所以,我迫切地需要有一个直接联络人。”梅长苏解释着,“所以在那次行动我故意主动请缨然后被你们抓住,通过这个机会直接跟言局长表达了我的诉求。”

“那你……”

“听着萧景琰,你回去告诉言局让他们去九安镇找到一位叫卓鼎风的铁匠,密切关注他。他这两天会出门到时候一定派人跟着,到时候他去见的那个人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最为关键的人。”

“他是谁?”萧景琰急忙问道。

“谢玉。”

“他不是死了吗?被我父亲?”萧景琰失声低呼道,

“死的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十年前夏江的内部出现了叛徒,泄露了他走S的犯罪事实,谢玉一并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承认是他的个人行为,但是夏江怎么可能让他的好兄弟去死呢?所以那个人其实只是一个替身罢了,一个以家人性命被胁迫的可怜人。”梅长苏摇摇头,“后来的你也知道了,谢玉转入地下继续他的作为,他笑称自己死过一次是同魔鬼做过交易的人因而更加无所顾忌。”

“我在夏江身边卧底十年,亲手打死了他的心腹也就是带我的人,我的狠绝才入了他的眼。三年前他被仇家追杀,是我用这半条命才换取了他的信任。可就算这样我也根本拿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为谢玉才是幕后的那个人。夏江表面上是船长,实际上谢玉才是那个掌舵人。”

“啧,这太可怕了。”萧景琰摇摇头。

“所以你们务必跟着卓鼎风找到谢玉抓住他就算他不肯说出真相一力承担,那你们就可以告诉他,他的那个兄弟早就对他有所忌惮,甚至不惜用DP坑害他的亲生骨肉谢弼。”梅长苏说完这句已经虚弱地靠在墙壁上喘气,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鼎沸的人声:“你带着我的消息赶紧走,一定要抓住谢玉。卓鼎风威胁他要将他尚在人世的消息透露给J方,才换得他的出现,我们不能错过机会。”

“那你呢?”萧景琰看着梅长苏有些担忧道。

“你带不走我我也不可能跟你走,我能否逃出生天都是命里的安排,虽然我做梦都想看见这两个罪大恶极的人伏法。”他说着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萧景琰看着态度坚决的人心知此刻别无他法,只得心一横原路返回。

 

两天之内,有了卓鼎风这个诱饵他们自然顺藤摸瓜抓住了谢玉。对方的负隅顽抗在他们将谢弼XD的事实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全线崩盘,谢玉自己也未料想到他所认为的兄弟情在对方眼里其实如草芥般廉价,他卖命至死而对方竟然坑害他唯一的骨肉。

谢玉终于低下了他的头,在所有人面前交代了他同夏江的所有罪责。因为涉及面重大,就在言阙向省厅申请逮bu令的时候,察觉到自己被监视的夏江仓皇出逃,最终汽车滚下了山崖,车毁人亡。

J察局一举破获了这个罪恶滔天的犯Z集团,在连篇累牍的各种报道中往日风光无限的著名企业家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令人可惜地是他再也听不到了。在陆续曝光的名单和照片中,媒体反复地问着同一个名字,那就是梅长苏。

考虑到牵连甚广的名单中很多人仍是在逃的状态,言阙他们压下了关于梅长苏的真实身份。同样地,三个月前那场媒体质疑J察局公信力的声讨再次上演,还是因为同一个人,只是这次结果却完全相反。

梅长苏对此也根本毫不知情,从追捕行动曝光至今的半个月里他一直躺在病床上,而其实他躺得更久,从他被从地下救出来那一刻他就戴着氧气罩昏迷不醒,如果硬要说之前和之后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由私人医院转移到了市医院。

萧景琰结案后开始了假期,他先是回到了廊州看望父母和兄长一家。他只买到了夜间的航班因而并没有告诉父母准确的到达时间,可是当他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却看到两鬓斑白的父亲推着他大哥的轮椅等在外面。从萧景琰接手夏江的调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别五年父子三人相看泪婆娑,终是抱头痛哭。

后来林静告诉他,他的父亲和大哥查到了最早一班飞机的到达时间因而天不亮就去机场等待,就是不想错过他回来。萧景禹自萧景琰报考警校后就已经重新振作起来,因他总说自己的弟弟为了他付出这样多他没有理由不好好活着,这些年他娶妻前两年还为萧选添了孙子,真的走出了过去。

萧选自从电视上看到了新闻报道就一改多年的沉默,每天都乐呵呵的。他总是品着酒盅笑说景琰是好样的,这个身为Omega的儿子最终将他们全家十多年来哽在喉咙里的鱼刺取出,让他们彻底同过去的阴霾作别。

萧景琰本来想在家多呆些时日的,可是那天去小城的中心广场给大哥设计的建筑物揭幕后他便更改计划匆匆返回金陵。这全家和乐的情景他肖想多年,可是他却在这难得的团聚一刻想到了梅长苏,他是哪里的人,他的父母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想到梅长苏的萧景琰心下一沉,他匆匆返回金陵便直接去了医院,可是病房里除了机器的声音静得一根针都听得见。萧景琰剩下的假期还有10天,他几乎天天都跑去医院可是梅长苏并没有醒过来。查房的医生告诉他,病人是因为大脑缺氧而出现的昏厥,若想要他尽快醒来家人的帮助必不可少。

萧景琰记在心底回去报道的时候特意去了档案室,可因为梅长苏的特殊身份他的所有档案在他成为卧底的那一刻就被全数销毁。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从哪里来家人是谁。萧景琰看着空空如也的档案袋,那一刻忽然哽咽了。

可敬到了最后,就剩下可悲。

谢玉在伏法的那一天,下了两周雨的天空突然放晴,梅长苏恰好也在这个时候醒来,他坐起身来张张嘴,却发现喉咙艰涩的说不出话来。萧景琰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手里,然后拿起倒放在床上的书,轻轻说道:

“医生马上就来,你好好休息休息。”

梅长苏在慢慢恢复而萧景琰跑得比以往来更加勤快,随着案情的尘埃落定所有的一切抽丝剥茧,但是萧景琰总是不明白梅长苏当初是如何知道谢玉和谢弼的父子关系,而梅长苏也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阿弼在集团里的身份对外一直是当年救下降而牺牲的兄弟的儿子,是夏江的干儿子。你知道吗?他们这些人明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却绝对不让自己的后代碰这些,夏江表面上对自己的儿子和谢弼一视同仁也骗过了我,但是我察觉到阿弼在XD后我就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夏江是用DP在控制他,他不是个随便做事的人所以一定有他的目的。”

“所以你就觉察到谢弼的父亲一定还活着且为他所用,不然他完全没必要制衡对方?”萧景琰插嘴道。

“聪明。”梅长苏赞许道,“当我逐渐接触到这个集团最高机密的时候,谢玉的身份不是秘密,但是他同谢弼的父子关系却没人知道。我是偶然看到谢玉看阿弼的眼神才觉察出来的,那眼神和我父亲看我的一模一样。”梅长苏弯弯嘴角,“虽然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向他证明我不是纨绔子弟,虽然我们经常争执,但是我知道他爱我。”

梅长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有些红地闭口不言,萧景琰弯弯嘴角笑道:

“我记得我们审X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就是盯住你,我没有说话。但是我告诉你,其实我当J察就是为了抓住他们。”

“我爸并不愿意我做警察,听我姑姑讲小时候我抓周抓到了木头枪,大家都说着虎父无犬子的恭喜话,但是只有他一定要让我重新抓。其实我也不想当警察,他们都说我这手是弹钢琴的。”

萧景琰端详着自己的手淡淡地又言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大哥因为在闹市被假谢玉挟持摔断了腿,他刚拿到全额的奖学金啊,他是要当建筑师的人啊。在大哥被抢救的时候我的父亲在追捕行动中遇到了那个假谢玉,当时对方为了求死用言语刺激我的父亲,使他不能直面我大哥作为人质被拖行数十米的惨状最终开枪打死了他犯了错误。”

“从那时起,我就不再弹钢琴。因为我知道贝多芬的《欢乐颂》弹得再多于我而言也只是面对着父亲的沉默母亲的眼泪和大哥的颓废。”

“现在可以继续弹了,”沉默许久的梅长苏突然开口道,“会弹个曲儿年会的时候也多个节目。”他想开个玩笑却没想到萧景琰根本没乐,尴尬的气氛终是让萧景琰乐出声响。

 

后来梅长苏才知道醒来的那天刚好是谢玉伏法的日子,他深知比起夏江对方应该更加痛恨谢玉,可是为什么没有亲眼见证着大快人心的一幕是他不理解的。萧景琰被问起时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过去了。

他没有说梅长苏也不知道的是,那几天是他的关键期。医生告诉萧景琰如果他再不醒来那他就再也醒不来了。萧景琰决定陪着他,因为他觉得真要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最少还有他陪着他。

 

半年后,蒙挚因为升调去了别的区当副局长,刑J队的队长空降了一位林姓J员,在新官上任的第一天早会,言豫津在办公室里叫嚣着空降兵不服气有黑幕的时候,萧景琰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这个表弟还是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忘记了当真相大白自己「跪」着回家的那一幕。

言豫津的威风在发现新的队长就在屋子里的时候灭了大半,新官还未来得及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听到了出JING的铃声,他们匆匆出去。

萧景琰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跑被后面的人快步追上,他正欲说话就看到霓凰从后面匆匆提着工具箱跑出来,

“这是霓凰也是我们的法医,为你……”

“萧警官,还是先工作吧。工作时没有时间相互介绍。”她说着小跑越过了并行的两个人。

“哇,你们这里的人好清高呀。还好我认识你,景琰。”那人调侃的声音响起,“如何,我们下班去喝一杯吧?”

“你到底是谁?”萧景琰猛地站住打量着他,“林?”

“我做了十年梅长苏,但我是林殊。”林殊弯着笑眼回答道。

 

嗯,林殊,做回自己挺好的。萧景琰也扬起了笑容。

 

“起开,起开,俩含情脉脉的在一边去。”怒吼从身后响起带了一阵风,然后便是猛然地后悔:“呀穆青,我是不是吼了老大和队长?”言豫津的声音响起来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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