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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距离 11

转眼，梅长苏的假期即将结束。虽然做到他的职级并且以他的资历，他就算给自己放百八十天的大假也并没有什么人会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人毕竟还是要上进的。所以，梅长苏给公司的邮件回复就是休假到这个月底。那天天气阴沉沉的下着一场雨，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两个人外出的兴致全无，他们也就索性改变原计划在家看起老电影，法国的爱情片虽然年代久远，倒也是经典之作。更何况，梅长苏是意本就不在电影。这样的大好时光倒不如是耳畔厮磨，消磨时光。

怀揣着这个意思的人看电影，自然会是一种诡异的氛围。所以两个小时的电影，萧景琰看得很认真而梅长苏则是专心致志地亲亲蹭蹭，特别粘人。临近电影结束的时候，梅长苏凑在昏昏欲睡的萧景琰的耳畔，提议道：“这一周金陵的天气都不好，不如我们去澳大利亚吧。看看爸妈和飞流，顺便享受南半球的阳光。”

舒适的室内体温配着前些日子霓凰去旅游带回的伴手礼的熏香，再加上梅长温暖的怀抱萧景琰的困倦早已袭来。梅长苏说出澳大利亚的时候，萧景琰的意识便开始回笼，等到他提出父母和飞流，萧景琰腾就醒了。

萧景琰轻轻从梅长苏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苦思冥想。提起梅长苏的父母，萧景琰就很是愧疚。虽然他们离婚后，萧景琰依旧在节日和重要的纪念日邮寄包裹和打电话，但是比起梅长苏的随叫随到，他做的还是很少。更何况，在误会解释清楚的今天离婚的原因，他自觉占了80%。

萧景琰看向在一旁宛如大金毛的梅长苏只觉得五味杂陈，自己先不要人家儿子的，如今复合谁知道人家父母同不同意，毕竟谁不是父母心里的宝呢。但是，萧景琰却又觉得若要是想长久地和梅长苏在一起，父母这关是必须得过的。所以就算心虚就算难为情，萧景琰还是有了决定。他向前倾身抱住梅长苏，说了句：

“好，我随你回家看爸妈。”

梅长苏的动作很迅速，萧景琰的行李还没开始收拾，黎纲就已经把飞机票送到了家。在做了决定的第二天，他们一大早，就已经开车去机场。萧景琰的恐高症对于普通高度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对于二十米以上就接受无能了，因而高空飞行对于他是绝对恐惧的。这几年他坐飞机，每次都是要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这次就在飞行前，当萧景琰准备心理建设的时候，梅长苏先于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眼罩耳塞和舒缓的音乐，就像原来每次坐飞机时梅长苏会为萧景琰准备的那样，萧景琰看着耳塞不由得有点泪目。等到梅长苏放好随身行李在他身边坐好后便拉过萧景琰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这熟悉的动作让萧景琰差点泪崩：

当时，他坐飞机从金陵去伦敦，高空的反应让他腿软害怕到浑身哆嗦，那时候他以为他的恐高症愈发严重了。只是那时他不愿意承认现在他必须承认，这差别就在于梅长苏是不是在自己的身边。他想到这里，用力地回握了的手，引来梅长苏轻轻浅浅地落在额头上的一个吻。

飞机准时停在墨尔本的机场，长时间的睡眠让萧景琰有些迷迷糊糊地被梅长苏牵着下了飞机。飞流上寄宿高中后，梅长苏的父母就不住在墨尔本，而是在墨尔本二百多公里外的小城，梅长苏他们调整一晚后，第二天早上才开车往父母家走。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家里只有放假中的飞流，而梅长苏的父母则是外出散步了。

梅长苏在厨房洗路上买的水果，萧景琰就在花园和飞流聊天。很久不见的飞流如今已经成了高高瘦瘦的少年，早已经不是萧景琰记忆里那个小孩子，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飞流对萧景琰依然跟从前一样。飞流的态度，多少缓解了萧景琰的忐忑不安。

“景琰呀~”一声亲热的呼唤，让萧景琰抬头继而慌忙地站起来，梅长苏也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过来，父母就站在花园的木门外，梅夫人站在前面笑眯眯地看着萧景琰，而那一声呼唤就来自她。

飞流被哄出去打篮球，梅石楠说是要上楼午休。所以，客厅里只剩下梅夫人和萧景琰。梅长苏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他将撸到肘关节的衬衣袖子整理回到手腕处，然后跟他们打过招呼便推说出门找飞流就离开了。倒不是梅长苏没有义气或是怎样，事实上这是萧景琰要求的，他不需要梅长苏为他解释什么。且不说这种袒护在父母眼里的作用会不会适得其反，他也认为自己做错了就要接受这些，哪怕他们不谅解，萧景琰也会努力去取得他们的原谅。

两个人的客厅，多少有些尴尬。良久，只听见梅夫人开口，颇有些埋怨的意思：“景琰啊，我自认啊，在你和长苏在一起的时候，对你不错。可是，你呀……”她话锋一转接着道：“你们分开就算了，现在你们又在一起了，那还叫我们叔叔阿姨吗？”

“啊？”萧景琰被这高低起伏的话，给愣在原地。所以只是责怪他开口叫的是叔叔阿姨吗？

“还不叫声妈来听听。”梅夫人也是情绪有些激动，眼角有些泪。

“妈，对不起。”萧景琰的泪终是决堤，他叫了一声却止不住泪流。

“傻孩子。”梅夫人赶忙拿出抽纸递到萧景琰的手上“我们从没怪过你啊，说什么道歉。”

“那，那爸他……”萧景琰不由得眼睛往楼梯上瞅了瞅，有些忐忑。老爷子的不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你这孩子要是刚才你就叫他爸爸，他怎么会跟你闹脾气。”梅夫人把剥好的橙子放到萧景琰的手里，笑眯眯地说道。

萧景琰和梅夫人聊天，哭哭笑笑间不自觉时间流逝。正说话间，梅石楠站在二楼楼梯上嚷了一句：“吃饭啦，我饿了。还聊什么，我饿了不管呀。”

梅夫人看了眼孩子气的老头子，笑眯眯地起身对着景琰说道：“给你爸把果盘端上去，我去做饭。飞流和长苏也应该回来了。”

梅石楠别扭的脸色在听到梅夫人所说的话后慢慢变晴，看到萧景琰端着果盘上来喊他爸让他吃水果，他先是喜笑颜开然后又故作淡定地回到书房，留下萧景琰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这个全世界的老小孩儿还真是一个样子。

萧景琰帮着梅夫人往花园的餐桌上拿餐具摆碗碟，忽而听到了飞流叽叽喳喳的声音夹杂着梅长苏爽朗的笑声，他抬头看过去看到飞流拍着篮球和梅长苏一起边走边说说笑笑。当梅长苏和萧景琰的目光在空中的某一点相遇后，萧景琰的唇边绽开了一个弯弯的弧度。

晚餐计划在花园烧烤，不辜负这凉爽的夜晚。梅长苏在烧烤架边上烤肉忙碌着，梅夫人在给儿子打下手，而飞流则在客厅玩着手柄，偶尔跑出来吃两块肉又或者拿一片黄油抹面包。萧景琰陪着梅石楠坐在餐桌前。

“说实话，这五年我们很担心梅长苏。”梅石楠开口道“毕竟我们都在这里，就他一个人在国内，身边没人照顾我们是真的担心。”

“爸爸，我……”萧景琰开口却也不知道作何回答。

“但是，我和你妈都觉得你回来了，那这五年梅长苏过得混混沌沌的日子也是值得的。”梅石楠晃了晃红酒杯，道。“我和你妈听说你们复合了很开心，我们也祝你们接下来安安稳稳地过好以后的日子。”

正说着，梅长苏和梅夫人端着烤好的食物走回来，飞流也被唤过来吃晚餐。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梅石楠坐在长桌的上首，左右两侧分别是飞流、梅长苏和梅夫人与萧景琰。梅石楠作为一家之主在开餐前，端起酒杯道：

“来吧，让我们举杯庆祝一家团圆。”

五支酒杯碰在一起，梅长苏和萧景琰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一家人说说笑笑到很晚才结束晚餐，梅长苏他们让父母和飞流回去休息后一起把东西收拾好。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来到三楼外的露台放风。萧景琰看着远处的繁星点点和山坡上的小房子，沉吟片刻道：

“你一定提前做了爸妈的思想工作，所以他们才会轮流跟我谈心打消我的疑虑吧。”他问。

“我确实这样想过。”梅长苏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但也将实际情况和盘托出：“但是，他们并没有让我费太多功夫。”

“他们明白我是认定你的，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梅长苏拉起萧景琰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一口，萧景琰则顺势钻进梅长苏的怀抱里，闻着梅长苏身上的果子酒香气。

“但是，爸妈也说出了自己的希望。”梅长苏吻着萧景琰的耳垂，接着说道“他们希望我们赶紧生个孩子。”

“那就~生吧……”萧景琰轻轻地说道，年少的时候对于繁育后代没有什么过多的感受，但是现在他倒是真想生个孩子，一个他和梅长苏的孩子。

寂静的夜里，仔细听来露台的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小声的呜咽和求饶。过了很久后，才安静下来。，等到意乱情迷过后梅长苏才反应过来，他生怕景琰吹着夜风因而赶紧一把抱起累得昏厥过去的景琰，步履匆匆地离开。着急的脚步声后，露台的门被大力地拉开然后关上，露台这才恢复久违的平静。

小城的仲夏夜，清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