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酱是整条街靓的仔吹爆🌈屁

【苏靖】往事

*这已经是小甜酱努力发的刀了,昨天看着合志里寒山十九和橙太太简直暴风哭泣,1w+送给三位太太~

*敏感词什么的我已经无能为力凑合看吧

*讲真大逃猜我这水平,你们应该猜不出来吧……

正文: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事已至此,那我……就回国吧。”

曼哈顿的凌晨三点,这个号称全世界摩天大楼最多最集中的地方,窗外依旧是灯火通明。梅长苏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怔愣出神,良久他才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

“你确认,那可是金陵,你确定?”蔺晨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忽而正襟危坐起来。

“我是法人代表,还是我去解决比较稳妥一点。”梅长苏摸出口袋里的烟盒,点燃香烟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轮廓变得模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Okay,你觉得成的话我没有任何问题。”蔺晨耸耸肩道。

梅长苏掏出静音状态的手机,先是迟疑地看了眼屏幕,然后拨出了电话。对方是他的特助甄平,拿着优渥薪资的高级助理,就算在凌晨三点的深度睡眠中也能快速清醒,有条不紊地将老板的事情记录下来。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我们去吃……”蔺晨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顿了顿道“早餐,吃个早餐庆祝一下。”

蔺晨刚准备起身就又听到了电话铃声,他看着梅长苏迟疑地看着屏幕久不接起,也大概猜出了这人是谁。他咕哝了一句:“都这个点了,还不睡觉吗?”就看到梅长苏深呼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

“嗯?是,是我。刚才在忙。”

“酒店的事情,你们看看就可以了。我没有意见。”

“妈,我明天要出差,可能周末赶不回来。”

“我记得,我记得月底的订婚仪式。”

“我不是连这个……”

就是与梅长苏相隔不近的蔺晨也听到得到挂断电话的啪嚓声,他看着愁眉苦脸的梅长苏,忍不住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就直接说出来。要是萧……”

“蔺晨!”梅长苏断喝一声,不想再让对方说下去。

“你自己的事情,你看着办。”蔺晨撇撇嘴,径直离开。

 

金陵的分公司出了点事情,投资很多的项目突然被政府叫停,分公司的负责人对此束手无策。项目停摆,每天是上百万的往里扔钱打水漂,黎纲终是支撑不住这样的开支,一通越洋电话打回了纽约总部求助。梅长苏和蔺晨开会研究到半夜,最终决定亲自回来这一趟。

拜托甄平的办事效率,梅长苏在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回国的班机,纽约直飞金陵。在飞机上,甄平拿出金陵分公司的策划案和与政府往来邮件的打印资料,准备给老板过目。谁知道一向谨慎做完全准备的梅长苏,这次却摆了摆手放在了一旁。

他满脑子想得就是,金陵的那些年和那些事。

当再次踏上这座他曾经仓皇逃离的城市的土地,梅长苏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太看得起自己而所谓的忘了都是自欺欺人。回忆的闸门坏掉再也关不住,过往的回忆齐齐涌上心头,惨烈的伤痛没有被时间的流逝而抚平,反而织成了一只密网裹着他喘不过气来。

“甄平,我们不去酒店了。去公司,你问问黎纲能不能尽快地安排我们和夏副主任见一面。”

“好的,老板。”甄平马上挂断酒店的电话,转而打电话给黎纲安排一切。只是保持着良好的专业素养的特助还是透过后视镜往后一瞥,他的老板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无措?

 

会面在夏江的办公室里,梅长苏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老者终是有些沉不住气。毕竟,他天高水远地飞过来,可不是专程来看对方烹茶的手法的。

“江左的分公司在金陵落户一年了,晚辈这才来拜访真是实属不该。”梅长苏迟疑着开了口。

“梅先生说的什么玩笑话,你们江左集团可是纽交所上市的大企业,哪里用得着拜访我。”

“金陵是我的故乡,我是从这里走出去。追根溯源,我也该为家乡做些贡献。刚刚我看着这栋政府大楼也有些老旧了,不如就让晚辈的江左得了这个机会为家乡做些事情吧。”

“哈哈哈,你呀。”夏江摇头道“你们跟美国佬办事也这样吗?”

“这……”梅长苏迟疑道。

“这政府大楼已经很好了,再说就算你要为家乡做建设也去找办公厅,跟我这里没什么关系。”夏江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又道:“我可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你可别让我犯错误,晚节不保。”

“是晚辈唐突了。”梅长苏赶紧道歉,只是后面也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

“这个项目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很看好。你们江左在外面闯得这么好,没有忘记家乡回来发展,旁的不说,就说项目启动带动的产业链发展所解决的就业问题就够我看好的。只是……”夏江将茶杯递到梅长苏手边“有人举报你们的项目不合规,就是要调查。”

“这完全是污蔑。”梅长苏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言道。

“是不是污蔑,得等调查组确认。”

“那就确认啊!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调查清楚就好,只是也不能这么吊着啊。”

“每天有那么多举报,调查组立案后不得一个个去调查吗?这事急不得。”

“可是,江左是清白的。这举报本就是无妄之灾,这项目如今停摆就是在天天烧钱,如果集团股东要止损斩掉这个项目的话,我可真的无能为力了。”

“嘿,你这是在威胁我。”夏江无可奈何道“你说这个项目没问题,我也知道没问题。可是就是有人举报怎么办?”

“那……”

“我们这边群众举报就得调查,可是要是举报的人撤销了举报。我再稍微动点特权让调查组的谢主任抓紧对项目的重新评估。或许,可以把这件事快刀斩乱麻地处理掉。”

“谢谢你,夏伯伯。”梅长苏最终轻轻说道。

“听到你小子叫我声伯伯,真是很难。”夏江终是哈哈大笑,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等你处理好了,回美国前来家里让你伯母给你烧菜吃。”

“只是,谁举报的?”梅长苏依旧是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你们江左如今的人脉,查到是谁举报的,不难吧。”夏江淡淡道“别让我犯错误。”

“好,我去解决。”

 

夏江说的没错,以江左目前在金陵所铺设的信息网,找到谁举报的人是不费吹灰之力。第二天,他就坐到了大梁实业的总经理办公室,面对着萧景禹。萧景禹听闻这个也很是惊讶,他们怎么会去实名举报江左呢?他们一个是制造业一个是新兴产业,隔行隔山,他们又如何知道江左的项目有问题的。

萧景禹打了几个电话,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在等待始作俑者到达办公室之前,他和梅长苏陷入了久违的沉默。萧景禹记得,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梅长苏的时候,气氛也是这么尴尬。十三年过去了,他竟有些恍如隔世。

“景禹哥,你,你过得好吗?”须臾之后,梅长苏开口打破沉默。

“挺不错的。”萧景禹的回答透着生硬也透着尴尬。

“不错就好,不错就好。”梅长苏鼓足十二分勇气,正要继续开口就听见门被砰地踹开了,只见萧景桓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来人先发制人地沉声道。

“景桓!你干的好事!”萧景禹看着就要撸袖子的三弟赶紧起身呵斥道。

“大哥,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萧景桓狠狠瞪了眼梅长苏,转而对萧景禹:“我可是你弟弟,为了不想干的人骂我?”

“不管怎么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地举报呢?人家的项目没问题,你这一举报全都停摆了。”

“这可是我作为一个好市民应尽的义务,再说了就算没问题,等调查组调查清楚不就完了。”

“本来就是没有的事情,你这样做不是白白地耽误人家的项目,让人家赔钱吗?”

“赔钱怎么了?赔钱怎么了?比起萧景琰被耽误的青春,这些钱算……”

“萧景桓,你给我闭嘴!”萧景禹终是暴跳如雷。

“大哥,我没你那么懂事也没萧景宣那么无所谓。我承认我讨厌萧景琰。就算我们的父母是因为家族联姻在一起,最后因为放过彼此而分手。就算静姨是爸妈离婚以后才重新和爸相遇在一起的,我依然不喜欢他们母子。但是……”萧景桓看向一直沉默的梅长苏,眸色暗了暗道:“这不代表有的人就能欺负萧景琰。”

“梅长苏。”萧景桓走上前,冷冷道“如果,你想让我撤销。好啊,让萧景琰亲自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让我去撤销。”

梅长苏听到这接二连三的景琰,身体早已麻木。他转过身看向萧景桓以示礼貌,只是目光却落在对方身后他自一进来就可以回避的全家福,看着那熟悉的人儿,他的心开始潮湿起来。

“……好。”他回答道,声音轻不可闻。

 

没有人知道梅长苏的内心有多么地挣扎,他想跑得越远越好,他想躲进自己安全壳里。萧景琰,他不敢见。可是,他又不得不去见。他知道以项目现在烧钱的速度,如果他再不想办法,被股东们毙掉这个项目只是早晚的事情,就算他是集团最大的持股人,就算他和蔺晨的股份占到集团的一半,他还是没有办法。但是,在金陵开设这个项目一直是他不遗余力推进的,这是他们的梦想啊。梅长苏已经做不回当初那个青年了,萧景琰他注定对不起了,他活在这世上,这是他唯一想做的。

可是,他找不到萧景琰。同样地以江左在金陵所铺设的信息网,他们连高度保密的举报人的信息都能知道,可是他们却找不到萧景琰,这个大活人好像凭空消失一般。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梅长苏终是辗转联系上了霓凰他们。

霓凰他们在接到电话的那天下午,来到了梅长苏下榻的酒店,梅长苏正在看上午和纽约那边视讯会议的纪要,看到霓凰他们来了赶紧放下资料。他站起来刚想对着他们说一句很久不见,却猝不及防地被霓凰打了一巴掌。

气氛一触即发,跟着霓凰来的穆青和言豫津赶紧制止住起身的甄平和要拨电话叫警卫的童路,而聂铎也赶紧拉住还想动手的霓凰。梅长苏摘下金丝眼镜,走到霓凰面前,对着聂峰说:“你们都不要管,让她打吧。”

“梅长苏你这个混蛋。”霓凰吼了一声,突然就大哭起来。“你,你,你……”她突然就泣不成声起来。

你,怎么就放开了萧景琰?你怎么舍得?

梅长苏示意甄平和童路出去后,转身从纸巾盒里拿出了几张抽纸,他走到哭得不能自己到蹲下身的霓凰身侧,也蹲下来把纸巾递给她。

 

一顿就别重逢的晚饭吃得很是压抑,霓凰只要是张嘴就指责他是负心汉,他辜负了萧景琰。她和梅长苏之间什么寒暄都没有,就是骂他。明明当初顶瞧不上萧景琰的穆霓凰,如今却是将萧景琰维护到极致。就是他们不说,梅长苏也知道自己所做的是罪该万死,可是他早就死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活着又或是死了,有什么区别?天大地大,不过是行尸走肉。

喝得烂醉的霓凰最终在聂峰的哄劝下和穆青玩命的拉拽下,离开。梅长苏结过帐后和言豫津告别,就准备步行回到酒店。言豫津一声「长苏哥哥」就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借着推说车子在酒店的理由,就和梅长苏一起并行走了一段路。

“豫津啊,你现在在做什么?”走回酒店的路上,梅长苏看着这个他们之中最小的弟弟关心开口,道。

“没什么,就是我爸公司和家。在工作和照顾孩子之间忙碌着。”

“你们!你和景……”梅长苏蓦地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言豫津。这个说只跟他分享这个秘密的男孩子,真的也没坚持下来吗?

“我们扛不住了,在你和景琰哥分手的两年后,我们也分手了。在被莅阳阿姨撞破我们在一起后,还没等我爸和他爸动棍棒,我们就分手了。我们都太胆怯了而这条路坚持下来太难了。何况,你和景琰哥这么深的感情都难逃分手的结局,我们又会有什么奇迹发生。”言豫津回头看着梅长苏道:“景睿去了英国,现在他是我儿子的干爹。听说,他和他太太的第一个孩子也快出生了。”

“豫津啊……”梅长苏突然红了眼眶,语带哽咽道。

“你走了,我和景睿自动分开了,只有景琰哥还住在你们租的房子里。长苏哥,其实我们都是胆小鬼。”言豫津突然意有所指地说道“表面上,我们选择了家庭,回归他们眼中的正常生活。家里有盏灯等着我们,外面依然可以收获鲜花和掌声,但是我们都是Loser。我挺佩服景琰哥的,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最受不了苦的。可是他还是没有回家求饶过一次。”

梅长苏只是沉默,他沉默地送言豫津上车,车门关上的时候,他听到言豫津细弱蚊蝇的声音传来:

“去年的时候,英国通过了同性的婚姻法。那天我接到了景睿的电话,他那边很乱是热闹的喧哗,景睿他说周围都是欢呼雀跃,可他却在游行中失声痛哭。他说原来我们真的不是怪胎,他说要是原来我们再坚持一下,没准就好了。你猜,我说什么?”言豫津的声音发着颤“我挂断了电话。”

言豫津说完,就开车离开。留下梅长苏一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泣不成声。

此情可待成追忆,都湮没在一声叹息中。

 

梅长苏还是去找了萧景琰,他脑海里已经没有什么项目的事情,他只是想找到萧景琰对他真诚地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那么爱你可还是放开了你的手。

 

七八月的梅雨季细雨绵绵地就是不停,梅长苏撑着伞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这个巷口路窄得连一辆车都开不进去,梅长苏跟司机说好停在路边一个人走进去。巷口的旁边就是这个区的垃圾回收站,夏季的燥热让虫蝇更甚,那垃圾的腐朽味道闻起来不禁让人皱了眉头。但是比起恶臭的气味,梅长苏只觉得眼前雾气绰绰地模糊一片。

那年他们和家里闹翻搬了出来,日渐捉襟见肘,他们住不起酒店后来就连招待所都快住不起了。正在这时,聂铎的哥哥聂峰大哥帮他们找到了这里,每个月2500块的月租。他们都很高兴,比起酒店,这里更有家的感觉。他们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地方,叫作家。萧景琰唯一不满意地就是巷口的这个垃圾场,每次进出都是蹙着眉头,特别嫌弃。

那时的梅长苏呢,他只是搂着萧景琰,用手掩住他的口鼻,然后快速通过。最后再不断地承诺「等我们有了钱,我一定带你搬走。」

只可惜,这句话随着他的离开,终究成了一句空话。

梅长苏他早就该明白为什么霓凰会「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反呛回去,萧景琰就在哪里,就在他们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是他的刻意逃避。

梅长苏在邻居的帮助下,找到了萧景琰所开设的小小咖啡厅。在门外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穿着白色的衬衣和水蓝的牛仔裤,正坐在吧台前和吧台里的小姑娘说笑着。梅长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推门进去。门口悬挂的风铃声,让沉浸在说笑中的两个人俱是回过头来。

梅长苏终于在十三年后看到了萧景琰,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他没有看到他所以为的和惧怕的反而是和煦的眉眼弯弯。他一步步走到梅长苏面前,嘴角噙着笑意道:“从我接到萧景桓的电话,再到霓凰,我就一直在想你会什么时候来找我。”

“好久不见了,长苏。”他浅笑道。

柳澄的咖啡还没做完,萧景琰让梅长苏先坐着。他走到吧台上拿起手机,端着咖啡杯又坐到梅长苏的对面,打了个电话。

“对,是我。他来了,你满意了。快把那个莫须有的举报撤销吧。”

“对对对,我没开玩笑,快去吧。”

“什么?回家再说吧。”

“好了,挂了。”

梅长苏这才知道萧景琰是打电话给萧景桓,可是他现在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项目,他只想——

“对不……”

“对不起。”他们同时开口,可是萧景琰却快他一步。“我替我那个三哥跟你道歉,这次是他不对。你们公司的损失,我大哥说了他也会承担一部分的。真的,挺对不起的。我……”

“景,景琰,我不是为了这个项目。我是来和你……”梅长苏听到这个惊慌失措起来,他唯恐萧景琰误会他此行的目的,急忙解释道,可是……

“来喽,新出炉的摩卡。”柳澄兴高采烈的声音打断了梅长苏,也让他在接下来再也没有占得道歉的先机,因为萧景琰总是,问问这个问问那个,根本不让他开口。

等到两个人都察觉到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萧景琰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们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当初分手是我们都同意的,然后你有了你的人生。而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选择而已,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沉浸在过去,我只是想活成我自己希望的样子。”

梅长苏沉默了,千言万语都如鲠在喉。

萧景琰正准备开口问他什么时候离开,就接到了电话,他听后大惊失色地往外跑去。而梅长苏也紧跟在后,佛牙?佛牙回来了?

 

梅长苏跟着萧景琰跑到了隔壁的宠物店,看到了一只大金毛老老实实地趴在台子上,脸肿的一塌糊涂。虽然这么久不见,但是梅长苏还是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他们当年的佛牙。他正惊讶佛牙的脸是怎么了,就听到萧景琰哭笑不得地揉着佛牙的脸数落道:“让你啃仙人掌,让你啃仙人掌。我是渴着你了饿着你了呀?就是给你洗个澡,你都能啃仙人掌。得,这回得打针吃药,老实了吧。”

那呼哧呼哧的大狗心知闯了祸,看到主人说自己也蔫着脑袋,直到看到了梅长苏。那老老实实的让主人顺毛的大狗,腾地站起来,朝着梅长苏的方向汪汪地吠叫。萧景琰本来也是不懂,直到看到梅长苏走上前,他这才反应过来。他静静地退到一旁,看着梅长苏搂住使劲舔他的佛牙泣不成声,萧景琰也红了眼眶。

梅长苏和萧景琰一前一后地从宠物店里出来,梅长苏叫住走在前面的萧景琰,道:“能不能,一起吃顿饭。”

“好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萧景琰笑着点头道。

两个人走出巷口,站在马路边萧景琰开口道:“我去开车。”

这也让梅长苏想招呼童路把车开过来的手放下,他只是等着萧景琰将车子开过来,然后坐进了副驾驶。萧景琰会开车,这让他的认知出现偏差。因为当初萧景琰去学车总会以各种原因拖脱掉,天气太热啊教练太凶啊甚至我是左撇子的理由都说了出来。

“你学会了开车了?”坐在车里梅长苏迟疑地开口问道。

“只能指望自己了,也就逼着自己学会了。”萧景琰满不在乎地说道。

“呃,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生活,有辆车方便点。”萧景琰意识到失言连忙解释道,可是车里的气氛已然停滞。

“佛牙是在半年后自己跑回来的,浑身脏兮兮的。”萧景琰只得转移话题,道:“宠物店的晏大夫说它的身上有链条捆绑的伤痕,它一定是被狗贩子捉走。然后历经千辛万苦才跑回家的,因为它的爪子上都是伤。记得那天,我哭了好久。”

“是呀,这还是我们的懒佛牙吗?它都知道回家。可……”

“到了。”萧景琰猛地踩了刹车,轻轻地出声到道。

 

他们去的是吉婶的小店,他们上大学最爱的小吃店。比起隔三差五就来的萧景琰,吉婶还记得梅长苏,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只叹着时间的流逝和缘分的奇妙。他们还没点菜,吉婶就摆上了几道菜,清蒸蟹和葱油鲈鱼以及肉蒸蛋和火腿干丝煲。吉婶记得,他们爱吃的,甚至还记得摆位,清蒸蟹应该是梅长苏爱吃的,因为每次他这边都是蟹壳;葱油鲈鱼的鱼头和鱼尾是萧景琰的最爱,因为每次的鱼头和鱼尾都在他这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梅长苏讨厌吃螃蟹而萧景琰根本不喜欢吃鱼的头尾。因为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萧景琰喜欢吃螃蟹可是不喜欢剥壳,所以梅长苏就帮他剥好蟹肉。而当年他们只是学生,一餐饭点这么多已然很奢侈了。梅长苏宠萧景琰总以他为先,自己喜欢的葱油鲈鱼从来不点换上萧景琰喜欢的别的菜。后来,萧景琰察觉出这个秘密,就每餐饭都点葱油鲈鱼,推说自己喜欢鱼头和鱼尾,把鱼身鲜美的鱼肉留给梅长苏。

当梅长苏习惯地把蟹肉剥好,萧景琰也处理完了鱼头鱼尾。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响,然后低下头吃起饭。吃过饭后,两个人又并肩漫步在校园中。

“我听了听那个项目,你真的做到了。”萧景琰由衷地说道“在国内成立科研所,研究芯片的数字化是个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成功就是里程碑的成就。而且,你们还要建立科技园。这能带动地区的发展,真的很了不起。”

“这是我这些年唯一想做的事情了,我答应过我们的。”梅长苏低声道,他看到萧景琰的神色有些变化,岔开话题道,“那,那你呢……”

“我去了家软件公司,过了几年朝九晚五的日子就厌倦了。我跟了几个项目挣了点钱,索性就辞职开了家咖啡厅。”

“景琰,我……”

“回去吧,太晚了。”萧景琰打断道。

等到车子回到巷口,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很久之后,两个人下车。萧景琰看着远处的下车的童路,这才开口道:

“可能会没有礼貌,但是这一次我希望是你看着我离开。”

“景琰,我们能不能……”梅长苏说着就要几步走到面前,他急切道。

“不能。梅长苏,这不会改变什么。你有自己的人生,而我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萧景琰说完就跑着离开了,留下梅长苏一个人在原地痛哭流涕。

童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怎么了,两个人都哭了?

 

梅长苏在第二天就动身回到美国,他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等到萧景琰再次见到梅长苏的时候,是在一个雷暴雨的天气。萧景琰撑着伞买菜归来,就看到了梅长苏提着行李站在门口,笑得冒着傻气,哪里还有出入社会的精英模样。他迟疑地开口,

“你……”

话还没说完,屋里冒着傻气的那只听到声响就扑上来挠门。话题和注意力被转移,萧景琰气急败坏地开门对着佛牙吼:“不许再挠门了,我不是教过你吗?”

曾经佛牙还是小狗的时候,最喜欢挠门,他们那时候很少的钱,补上门的漆就意味着梅长苏少了一周的早饭钱。那时萧景琰还没毕业,不同于梅长苏的早出晚归,他就天天在家里教佛牙,可惜收效甚微。后来,佛牙丢了,他们也没能逃过父母的棒打鸳鸯。再后来,佛牙回来了,萧景琰就有教它,终于教会了,可是当着梅长苏的面,佛牙却又……

萧景琰须得承认,他窝火的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发现只要梅长苏回来就即刻被打回原形,包括他自己。

门开了,佛牙兴奋地扑上去伸出舌头往梅长苏的脸上舔口水,而梅长苏也是开心地抱住几乎要站立起来的佛牙再也不愿意撒手:“佛牙,佛牙。”他说着“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跟在他身后正欲提起梅长苏行李的萧景琰的心漏了半拍。

佛牙吃完狗罐头,就瘫在自己的小窝里砸吧着嘴不愿意出来。萧景琰和梅长苏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当年,我妈就在这里。她咚地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她说我爸因为这事儿高血压住进了医院,她说这个家还能不能完整,就看我的一念之间了。我们僵持着,直到医院打电话来,说是我爸自己一个人拿着吊瓶去上厕所,结果却摔在了厕所。我一下子就崩溃了。所以,所以……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给你发了短信。”

“伯母找你之前,去学校找了我。”萧景琰看着梅长苏慢慢说道,他迎着梅长苏的目光继续道:“她声泪俱下地跟我说她玩不起。我不是独生子女,我没有后代可是萧家不会绝后,可是你不同,你要是没了后代你们家就绝后了。她说她不能对不起伯父,不能对不起梅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结束了。”

“年少时不顾一切的爱情,终于在现实面前屈服。我没有别的选择,但是我的要求就是分手不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太爱你,我不想让你觉得是我不爱你是我先离开你的。”萧景琰看着梅长苏眼角迅速聚集的水汽,忍不住也泪流满面,继续道:“同时,我也不想让自己用一辈子去后悔,当初是我第一个放开你的手的。我想着既然我可以无私地为了你的家庭离开你,那我是不是可以自私地将所有的过错推给你。”

“到美国以后,我打拼将江左做大。科比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我就见过凌晨四点的曼哈顿。刚开始的时候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后来我站在办公室里看。我置身在纽约最繁华的地带,可是周围的热闹与我无关。我就在好奇,这辈子究竟会不会有一盏灯是因为我而亮起来的。”

“景琰,我不想骗你。如果,不是萧景桓的话,我不会回来金陵。如果我没有回来,现在这个时候,我就会等在教堂等待着婚礼的开始。”

萧景琰没有说话,他等着梅长苏说完。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可是我必须用一场有落跑新娘的婚礼,来解决很多问题。我和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宫羽小姐达成协定,我帮她使她父母放松警惕然后和男朋友私奔,而我需要她爸爸手里的股权来帮我推动科研所的项目。”

“所以,你必须和宫家联合?才能保证科研所的项目顺利发展?”

“这些年,我虽然是江左名义上的董事长,但我手里的股份因为研究所的投入而越来越少,只有跟蔺晨加在一起才会超过51%。但是,股东们并不信服,因为我和蔺晨并不是一家,我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如果后来谁反悔了,对整个集团都是毁灭的打击。他们是商人,研究所远在金陵在前期又是个无底坑,只有这种姻亲的关系在这个集团却是最为稳妥。”

“所以你就答应了假结婚?把你自己的幸福做赌注?”萧景琰急切道“你怎么就这么傻!”

“我的幸福早在你离开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不是吗?”梅长苏的反问让萧景琰语塞了。

“在金陵重遇你后,我突然醒悟过来。我不想再过这样的人生,不将就也不凑合。因为人的一生就这样短,我想为自己活。我回到美国和父母谈清楚,和宫家说清楚。然后正式把江左集团和江左分公司切割,把所有的股权变现来支持科研所的计划。”

“伯父和伯母怎么说?”萧景琰还是迟疑着。

“如果他们同意,我会用代孕或者收养的方式给梅家留下后代。我爸倒是同意了,他说就是这样吧,不然别说孙子了儿子都有可能失去。”梅长苏顿了顿道:“但是,我妈他需要时间接受,毕竟我和宫羽画了个大饼给她,如今,她需要时间消化。”

萧景琰只是沉默着,只听见梅长苏欢快地声音响起:

“所以,景琰你看……”梅长苏突然执起萧景琰的手“我现在无家可归,所有的钱都在项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你只能收留我喽。”

萧景琰只是盯着梅长苏,之后他报复性地俯身上去咬住梅长苏的嘴唇,泪的咸和血的腥,让这个十三年后的吻并不美好。两个人滚在了一起,佛牙听到动静哼哧哼哧地跑来想要加入游戏,可是还未等它加入就看到梅长苏把萧景琰横抱起来走进卧室,然后咚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情。欲的浪。潮之后,萧景琰沉沉睡过去,梅长苏止不住地在萧景琰的额头上亲亲蹭蹭,怜惜又缠绵。他知道自己发了狠,又没有run滑ji,萧景琰一定很疼,他也不好受。可是他们需要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qing事,来表达这些年刻骨的思念。梅长苏悄悄起身从裤袋里掏出盒子,然后把指环套在萧景琰的手指上。

萧景琰在梅长苏的臂弯里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无名指上的指环。这是个十三年前的老旧款式,却让萧景琰泪目。他记得当时,这对戒是他在新光广场看到的,他跟梅长苏念叨过两次,说这款式简洁又大方。

没有人知道,梅长苏十三年前揣着省吃俭用的钱去买来戒指,那一天他是想要求婚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因为爱从未远离。

 

梅长苏所谓的集团切割股权并没有他所说的三言两语这般容易,当一个多月后萧景琰捧着财经报纸回来问梅长苏的时候,梅长苏只是无所谓地把报纸接过来揉成团来逗佛牙。什么财产暂时冻结,什么法律程序,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萧景琰担忧地看着一人一狗玩得热闹,电话响起了他也就直接接起,却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他一个人走到阳台,说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伯母。她给他说,她为当年的事情道歉。现在她想明白了,她祝他们幸福。

萧景琰挂下电话感慨良多,因为那个被梅长苏揉成团的报纸是萧景禹给他带来的,他除了问梅长苏怎么样需不需要他的帮助之外,还跟萧景琰说没事的时候带梅长苏回家吃饭,因为他们的父亲想要见见他。

十三年来的所有问题,似乎在某一个瞬间全部迎刃而解,现在剩下的就是他们要如何过好这一辈子。萧景琰在阳台上透过玻璃板上看到和佛牙玩得热闹的梅长苏,这样想着。

 

2015年,美国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案的那天,梅长苏和萧景琰正好在美国,他们感受了彩虹游行,切实感受到love is love的真正含义。他们在彩虹旗下紧握双手的图片传到了彼此的社交圈里,然后关掉手机相视一笑。

因为时差的关系,朋友圈被延迟刷屏。当一片沸腾的时候,梅长苏和萧景琰漫步在曼哈顿的街区,站在江左集团所在的大楼下,萧景琰忍不住问他:

“你后悔吗?后悔这一切?不然你现在就是站在28层的大楼下看着这一切。”

“这世间,所有的流光溢彩都不及你半分。”梅长苏把萧景琰的手包在手心里落下虔诚的吻。

 

往事不会随风,爱情终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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